圾场一般的房子,小偷都不屑光顾。
赵春霞就坐在杂物堆里,对着一面破镜子,单手描眉画眼,见到她进门,一开口就是嘲讽。
“哟,哪里的风把咱家的才女给吹来了,放学都多久了,才知道死回来?不会是傍上学校里哪个富二代出去开房了吧?”
赵春霞四十多来岁,左手坏了一只,说话声音又尖又难听,讽刺起人来比刀片还刻薄。
这是她的继母,是沈焱在旧巷按摩店里认识的。
沈清焰忽略掉她的讽刺,看了一圈,沈焱不在家。估计还在外面赌,没输光之前不舍得回来。
这是好事,比起沈焱,赵春霞更好应付。沈焱酗酒,醉后发酒疯会把家里的东西砸得稀巴烂,然后又颓废地靠在墙上哇哇痛哭。
沈清焰经常能听到他痛哭后会开始谩骂一个女人,骂那个女人心狠,没有良心,抛弃他和女儿自己一个人逍遥。
她猜测那个女人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个把刚出生的孩子就丢下的母亲。
这么多年来,沈清焰没有见过她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沈焱不告诉她任何关于自己母亲的事,小时候她好奇问了一句,然后被打到腿骨折。沈焱骂她是个贱种,以后长大了也会和她母亲那个贱人一样抛弃他远走高飞。
看着沈焱暴躁如雷如小丑的样子,沈清焰突然理解了那个女人,如果换做是她,估计也会抛弃这样没用的男人。
后来她就再也没问过那个女人的事了,也渐渐说服自己不去关心这事了。十八来年没有见过的人,她就当死了。
“还站在那干嘛?!家里没钱了,你爹又把所有钱都拿去赌了!”赵春霞把眉笔一摔,单手插着个腰问:“你的奖学金呢?拿来,我晚点去买菜用。”
“家里没吃的了,现在的菜一个比一个贵,要卖得比黄金还贵去!要不是我跟那卖菜小贩关系好,估计连菜都吃不起了!诶你知道那卖菜家的小美吧?年纪跟你一样大,水灵灵的,昨天在按摩店上班,啧啧啧,那钞票是一把一把的赚啊……”
赵春霞上下打量着她这个继女,起了点心思,试探道:“小清啊, 你天天读那书,读到死都不一定能赚到钱,不如跟小美一样来按摩店……”
“闭嘴!”
沈清焰厉声打断她,她压下心头漫上来的屈辱感,看着赵春霞掉了漆的红指甲和她化到一半的粗糙妆容。
她的妆化得很浓。
远看还是一回事,近看炭黑色的眼影晕成一团,睫毛刷得比苍蝇腿还粗,嘴唇红得俗气。因为常年抽烟,说话时,牙齿还沾着黄渍。
“诶哟,说你几句就生气了。”赵春霞阴阳怪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校里读书做得也是同一种勾当,奖学金能有那么多钱?不就是傍富二代傍来的吗?跟我装什么呢!”
“随便你怎么说。”
沈清焰懒得继续吵,她蹲下来,从一块地砖里翻出几张发黄的钞票,捏在手里。
沈焱没回家是好事,赵春霞只认钱,用点钱就能从她口里套出信息。
这钱是她高中几年来奖学金的一部分,她特地存的。为了今天,沈清焰花了血本。
钱还没捂热乎呢,赵春霞眼睛尖,很快抢了过去,边数边笑,“原来钱藏在这呢,我那天翻遍了都没找到,你跟你爹一个德性,心眼多。”
“公民证。”沈清焰伸手。
在联邦,没有公民证,很多事都做不了,她想要独立,必须得拿回这东西。沈焱嘴紧,之前沈清焰买了好酒灌醉他,都没能从他嘴里套出公民证藏在了哪里。
这次沈清焰给的钱不少,有了钱,赵春霞不再为难她,指着阳台,“你爸藏在花盆地下呢”
“切。”她不屑笑,“联邦出的好政策,公民都得分个一二三等,像咱们这种三等低贱公民,有证没证都一样,一辈子别想爬出这垃圾场!不知道你爹在宝贝什么,天天换地方藏,生怕你找到。”
沈清焰没说话,她走到阳台,在凤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