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楚行时已经是三天后了,他穿着单薄的白衬衫怔怔站立在慕寒烟家门口,像是被人抽干了灵魂般毫无生机。
落日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修长的轮廓,那棵风雪中屹立不倒的松好像有些摇摇欲坠了。
慕寒烟黛眉轻蹙,打开房门让他走了进来。看这样子应该是母亲的病恶化了,他陪着照顾了好几天。
人非草木,孰能无心。她也经历过失去至亲的痛苦,能体会到这种撕心裂肺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就像流沙终究会消逝于掌心,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从指缝溜走,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唯有生命终结时默默陪伴。
慕寒烟抬手轻拍着楚行的肩膀希望他节哀,她知道这个时候他需要有个人陪在身边安慰:“生死之事我们都没有办法掌控。”
楚行干涸皲裂的嘴唇动了动,此时他像一朵枯萎却又美丽的花,漂亮却了无生气。
“慕小姐,我想……再借二十万。”
这一声请求带着近乎哀求的语气,上一次他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这一次他已经没有可以交换的东西了,只能把自己的自尊捧到她面前,乞求她是个心软的人能可怜可怜他。
这些钱对于慕寒烟来说不算什么,可她真的要为了这么一段可有可无的露水情缘让自己陷入得更深吗?
楚行望着她精致漂亮的眉眼,以为她的沉默是无声的拒绝。
毕竟二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慌了,自己目前除了这副好皮囊没有什么能吸引她的。他性格无趣,为人孤冷,没有哪个女人受得了这样。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继续……”
继续同她寻欢作乐。
楚行修长的手指搭上了慕寒烟的肩膀,他急切地想要她同意拿到钱,甚至手指勾下了她细细的黑色肩带。
他的手掌冰冷潮湿,白皙的皮肤上面分布着性感的血管和青筋,显得慕寒烟的肩膀愈发玲珑小巧。
“不用。”
慕寒烟抬手把肩带重新穿好,阻止了他进一步的行为,那天是场意外,本就是暧昧上头,她没有强人所难的习惯。
听到她拒绝,楚行以为她不想给他钱,深邃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与失望。如果他失去她这个大金主,短时间内他没办法筹集到那么多钱。
“钱我可以给你,不过是借的,你要打欠条。”
他拿着钱走了,一走又是好几天。慕寒烟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结束了,生活又恢复到了正常轨迹。
一周后,楚行背着破烂的书包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家门口。
和之前的样子不同,他的表情变得深沉内敛了许多,像是发生了什么极其痛苦的事情。
那是被野火灼烧过后的荒芜草地。
“慕小姐,我可以暂住一段时间吗?”
从他的表述中,慕寒烟得知他的母亲去世了,他花光了所有钱给母亲置办了墓地,所以现在穷得连房租都付不起了。
看着他这副走投无路的模样,慕寒烟心中玩心大起,她用轻佻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可以住,不过你要给我当保姆。”
楚行的手指倏地握紧了书包带,但是很快又松开。他现在这个狼狈样子,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好。”
他就这么住了下来每天任她差遣,对于楚行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渡过难关活下去。
慕寒烟着实不算什么好人,她喜欢看他被翻来覆去折腾。她每次提出什么很过分的要求时,他那张万年冰山脸也只是抿抿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连情绪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她讨厌他的冷淡,所以千方百计想亲手撕碎他这副高高在上的面孔。
慕晚晚找上门来时,楚行正在洗衣房给慕寒烟洗内衣。她开出的价格是洗一次给五千,这价钱他绝对不亏。
看着门口玄关处那双明显属于年轻男人的鞋,慕晚晚清丽的脸庞挂上嘲讽的讥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