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转过去的时候,倪裳开口:“三千块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对你呢,多大的分量不用我说吧,不要为一时的自尊心做糊涂事。”
纪远川的动作停下了,仿佛被倪裳说中了一般,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倪裳看他那副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跟自己较劲,想开点。”
纪远川没说话。
倪裳叹了口气,因为金钱被迫低头的滋味她了解,但人总不能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需要有人来开解,倪裳想了想,转移了话题。
“你知道吗,这是我这个月第二次来医院,上次是送我侄女,你猜她怎么了?”倪裳冲他挑挑眉毛。
纪远川看她一眼,“她怎么了?”
“吃鱼卡着了,表现得可夸张了,感觉下一秒就能死我车上,吓得我连闯三个红灯。”
纪远川神色微动,“然后呢?”
“到医院后,连急诊都没进,医生说再来晚点,鱼刺就咽下去了。”
纪远川勾唇笑了笑。
倪裳看着他笑了,心里也安稳不少。
出了医院,倪裳感受到肚子饿,才想起来自己的午饭还没来得及吃。
没办法,不想再跑一趟了,点外卖吧。
倪裳瘫在沙发上,考虑着要不要找个保姆,毕竟也不能天天吃外卖,可是她又不是很喜欢陌生人出入自己的私人领域,想到最后倪裳越想越烦。
干脆躺在沙发上装死,祈祷下一秒钟就世界末日。
***
“哥,咱们中午吃什么?”
小白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用没事的那只胳膊搂着纪远川的腰。
“吃排骨。”纪远川说。
“好。”小白回了一句。
到家后,小白回到了卧室躺着,纪远川站在门口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样子有些心疼,“要不要给你拿点止痛药。”
“不用,小事。”小白把伤了的那只胳膊轻轻地抬到身上,然后冲纪远川龇牙一笑,“刚好今天不是吃排骨给我补补吗?”
纪远川点点头。
来到厨房,纪远川打开橱柜,从最里面拿出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后,纪远川翻找了一遍,而后又翻一遍。
最后,纪远川把盒子关上,目光直直地盯着一处,心里面已然有了答案。
出了门,纪远川靠在围墙边打电话。
“你是不是把钱拿走了?”
“什么钱,我不知道。”电话那头很吵,时不时就有人的叫骂声和麻将碰撞的声音。
“你知不知道这钱是给小白买排骨的?”
“哎哟,不就是一顿排骨吗,吃不吃都一样。”
“小白被打了。”纪远川倚着墙说出声,茂盛的树叶遮掩了月光,映射在纪远川脸上,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如果那帮人再找到小白,我他妈带着小白直接跳楼,让你家破人亡。”
老妈:……
自从老妈带着他和小白从英国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不再是他印象里热情阳光,温柔娴雅的妈妈,她开始酗酒,赌博,甚至自杀,想尽一切办法消耗掉自己的价值。
纪远川心里有些唏嘘,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坐在石头上刚准备点上就看到有人来了,他迅速将烟收回。
“小川,怎么坐地上啊?”路过的邻居阿姨停下来问。
纪远川两手放在口袋里,淡道:“刚刚崴着脚了。”
“哎哟,小心一点啊这孩子,那我先走了啊。”
“嗯,谢谢阿姨。”纪远川笑了笑。
阿姨走后,纪远川收起笑容,再次把烟拿了出来。
夜店的工资按月结算,距离发工资还差两个星期,他手机里的钱不能动,是小白下学期的学费。家里面就只有那一千块钱能用,现在一千块钱被拿走了五百,只剩下最后五百块钱。
现在排骨的价格涨了,买一回至少得要五十,但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