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洞房夜,红烛摇曳。

凤冠霞帔的娄明月蒙着红盖头,端坐在彩绣鸳鸯喜帐里。

新郎倌墨玄渊长身玉立在她的面前,一双幽深的狭长黑眸凝着刺骨的寒凉。

他完全不像在看自己的新娘子,倒像看仇人一般的眼神。

娄明月乃太医院副院首的嫡出千金,可她出生即丧母,一岁时乳母卒。五岁时送到外祖家寄养,三个月后外祖母卒,待她十岁,外祖父卒。

此后她又被送到“鬼手神医”那里做了关门弟子,待她及笄日,恩师鬼手神医卒。

十六岁的娄明月回到了娄府。没出半个月,她的亲哥哥太医院的御医娄煜因贪墨库银一案被查办入狱,判决三个月后问斩。

娄明月成了上京城远近闻名的“瘟神”“灾星”,传言她是“天煞孤星”,专克她身边最亲近之人。

如今人人谈之色变的“天煞孤星”却被一道圣旨赐婚进了镇北王府,可想而知墨玄渊的心情如何了。

端详片刻,他伸出修长的大手粗暴地扯掉了娄明月的盖头,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娄明月缓缓抬起清丽绝俗的脸庞,一双澄澈的眸子坦然对视着眼前阴郁佞戾的新郎倌。

她知道自己命在旦夕,新婚夜暴亡极可能就是她今晚的结局。

墨玄渊性情乖戾残暴,喜怒无常。

若是他新婚夜杀了自己的新娘子,只推说暴毙,估计也无人敢多说半句。

可是她根本就没的选择。

“天煞孤星?”墨玄渊不屑地哂笑,但笑意不达眼底。“为了对付本王,他们还真是什么馊点子都想得出来!”

娄明月微微挑起细眉,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王爷可是怕了吗?”

她声音清泠犹如银铃,但在墨玄渊听来却是刺耳之极。

男子瞳孔骤然收缩,那只扯下红盖头的大手突然扼住了娄明月纤细的玉颈,修长的手指慢慢收紧。

他冷戾的嗓音透着森森杀机:“活腻歪了吧?敢挑衅本王!本王这就成全你,送你上路!”

娄明月哪怕快要被那只凶残的大手扼断脖子,却并没有丝毫惊慌挣扎。她知道挣扎反抗没有用,只会加速自己送命。

她只睁着那双淡定无澜的眸子静静凝视着眼前这个阴鸷暴虐的男人,眸底甚至漾起了一抹淡淡的讥诮,仿佛在无声地嘲讽:看吧,你就是怕了!

男人佞戾的眼神果然染起一抹恼怒:他竟然被一介弱女子鄙视了!

渐渐的,娄明月眼前模糊起来。她胸口好像爆炸一般,距离死亡一步之遥。

突然那只扼住她脖子的大手松开,新鲜空气重新涌进了娄明月快要窒息的胸口。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浑身几乎虚脱。

“狡猾的女人,居然用激将法!”墨玄渊完全看透了她的用意,不屑的冷嗤:“别以为捡了一条命就赚了便宜,本王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娄明月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收回了藏在衣袖里的银针。

若刚才墨玄渊非要置她于死地,她只能跟他鱼死网破。

“既然没死,就履行你作为新娘子的本份!”墨玄渊大喇喇地往床榻上一坐,居高临下地命令:“给本王宽衣,侍寝!”

摇曳的龙凤红烛突然连爆烛花,据说这是喜兆,但对于娄明月来说却是莫大的讽刺。

她整理了一下衣裙,缓缓起身。端起桌案上的金杯,对坐在床榻上的男人说:“夫君,请饮合卺酒。”

墨玄渊闻言眸底的冰霜更浓,冷声呵斥:“闭嘴,谁允许你唤我夫君!”

娄明月清眸浮起一抹诧异:“那是要妾身唤你墨郎吗?”

墨玄渊被气笑了,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眯了眯眸,语气晦暗不明:“看不出来,你脸皮倒挺厚……”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了叩门声,紧接着响起了嬷嬷的声音:“王爷,太妃催问你什么时候出去见她?”

娄明月端着金杯的手微微一颤,很快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