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它难产时间过长,已经没什么力气,嘶吼声衰弱了许多。
墨玄渊面色泛白,额角青筋暴起,正在训斥侍立一圈的御医和兽医:“都是些不中用的!你们这么多人,连一个有用的法子都拿不出来?”
御医和兽医们都在不停地擦汗,其中一个御医战战兢兢地道:“卑职无能!卑职是御医,从没有替野兽接生过啊!”
他们两个御医明明接到旨令来给镇北王妃医腹痛,却被带到这里来给一头母豹接生?
镇北王行事果然越来越离谱了。
两个兽医也结结巴巴地:“王爷请恕小人无能,云官难产,胎位不正,纵然大罗神仙来了也不行啊。”
此时盛装打扮的柳馨姝也陪在旁边,她柔声细气地宽慰着墨玄渊:“表哥莫急,总会有办法的。”
可惜这些御医和兽医加在一起耗了整整一夜,也没想出个有用的办法来。
一宿未眠的墨玄渊红着眼睛震怒:“你们是说本王的爱宠必死无疑了!”
“不不,还有办法!”一位兽医壮起胆子,给出了最后的解决方案:“保大保小……只能二选一。”
墨玄渊沉默了。
他看了眼衰弱的母豹,知道再不做决断,可能一尸两命。
“嗷……”花豹激动起来,眼睛竟然流出了泪水。
它似乎在哀求墨玄渊不要杀死自己的孩子,嘶吼声变成了悲凉的哀鸣。
墨玄渊却只能有一个选择:他不能舍弃爱宠,就只能舍了这个豹胎。
跟在柳馨姝身边的大丫环纹绣偏偏不懂眼色,笑着低声跟主子打趣:“听说豹胎大补,今天的晚膳可以加菜了……”
柳馨姝赶紧冲纹绣打眼色,示意她闭嘴。
可是墨玄渊已经听到了。
他气得眼底猩红,对左右侍从厉声喝令:“把这臭嘴的贱婢拖下去,杖毙!”
纹绣吓得“扑嗵”跪倒在地,连声求饶:“王爷饶命!奴婢……奴婢一时失言,请饶我这次吧!”
她一边向墨玄渊求饶,一边紧攥着柳馨姝的裙摆求救。
纹绣是柳馨姝的心腹大丫环,跟随主子一起长大,情同姊妹。
正因为仗着主子的身份,她一向把自己当副小姐,平时总是高高在上,说话也不知轻重。
反正柳馨姝深受徐太妃和墨玄渊的宠爱,她手下的婢女如果犯了错,只要跟姨母和表哥撒个娇求求情就没事了。
但这次纹绣不知死活地戳中了墨玄渊的痛处,竟然直接被下令杖毙。
柳馨姝也吓了一跳,赶紧帮纹绣求情:“表哥息怒!纹绣失言的确该罚,但罪不至死啊!求你看在我面子上饶过她吧!”
墨玄渊一腔悒愤无处发泄,眼珠子都是红的:“一个个聋了?本王的命令都不听了!”
侍从赶紧上前,七手八脚抓住纹绣,死拉硬拽地拖了下去。
“表哥,不要打死纹绣啊!求你了!”柳馨姝慌了,忙跪在他面前哀求:“纹绣陪我一起长大的,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
墨玄渊厌屋及乌地转过身,连一眼都不想看她,只对那两个兽医吩咐道:“动手吧!……务必保下本王的爱宠!如果它有任何闪失,你们这些人都得给它陪葬!”
“慢着!”一个女子清泠的声音响起,在此时心灰意冷的墨玄渊听来简直如同天籁,她说:“我能保云官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