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东西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玉亭空气不过,又不能为自己说话,含恨吃了这个哑巴亏。
他丢下拂尘便转身下了高台,头也不回地朝迟子占的方向走去。
盛晔按着白玉手柄,暗暗谋划:好个迟子占,打了场仗回来就敢跟他提条件了,还敢以北疆太平向自己邀功,如此以下犯上,背后的丞相府也难逃干系,今日是庆功宴,他是不会拿迟子占如何,等到明日,他倒要看看迟相对此要如何说。
一个玉亭空给就给了,盛晔心里冷哼,玉亭空不是不把他赏赐的白玉拂尘当回事吗?还敢丢在太医院,正好也借此让他看看清楚,没了那柄白玉拂尘他就什么也不是。
玉亭空走到跟前,就见那迟子占斜着嘴角似笑非笑,周围的人也都用一种奇怪的视线审视着他,却没有人肯挪挪位置让个座出来。玉亭空心里打鼓,一时没想好该如何应对,旁边忽然空了一块,容丛的声音温温和和地落在耳边:“玉公公坐这里吧。”
玉亭空便坐在了容丛旁边,右手侧就是那迟子占,只听他轻蔑的哼了一声,借着低头饮酒的动作,侧了侧脸说:“你当皇上为什么收了你的拂尘?那是在摆明了告诉所有人,你现在不是以玉公公的身份坐在这儿,自然也就不算是一份荣誉,而是……”
暧昧的眼神隔着他掠过容丛,语气很轻佻:“容侍郎身边陪衬的一个添头。”
真的是好孟浪!玉亭空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这位莽夫洪湖水浪打浪的劲儿,他不懂,但是大为震撼。
至于说什么给容侍郎陪衬的添头,玉亭空调了个方向看身边的容丛,心想主角受不愧是主角受,在这种酒色鱼肉的场景里,还能保持风度翩翩的君子形象,如同一株遗世独立的兰花。
容侍郎哪儿还需要什么陪衬,容侍郎独美!
容丛抿了一口清茶,目不斜视,好像是在安慰玉亭空,又好像是在提醒在座的其他人:“玉公公不必多想,陛下自有思量,旁人如何说也都不过是妄加揣度。”
清澈低缓的声音安抚了玉亭空的情绪,虽然他其实并不在乎盛晔把拂尘收回去是出于什么思量,只是气自己又被当成工具人使,随随便便就将他塞了过来,但是架不住容丛的温柔攻击啊。
玉亭空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芒,安静又温顺地坐在容丛身边,两个人的气质看上去出奇的合称,一个清雅,一个秾丽,容丛还亲手给玉亭空盛了盏茶。
宴席之上,迟子占与盛晔的神色不约而同地变了变,迟子占想的是,玉亭空这个添头虽然跟容丛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倒是也有几分姿色,得不到容侍郎,把这玉公公弄过来也不错;
而盛晔想的却是:玉亭空怎么还能好好坐着,还跟容丛喝茶聊天,这群人都是蠢的吗,连揣度圣意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