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母黑着脸,打算将一身不顺撒在乔嬷嬷身上。
“回夫人,太后娘娘身体不适,不能亲自送长公主出嫁,就派了奴婢来给长公主把关,奴婢待长公主殿下见完礼了便要回去禀报。”
乔嬷嬷不卑不亢,尽职尽责道:“奴婢失礼,按说公主位尊,段家尚主因行君臣之礼,但公主敬重驸马,愿与家礼待之,礼法上也不算违制。但这鸳鸯琉璃镶玉的茶具,乃是皇家所用,此等仪制,按理说驸马能用,可大人同夫人祖上并无爵位,如今又是一介白身,是用不得的,若是真要用,按照规矩,可是要杖责的。”
一听要杖责,段母忍不住手一抖。
宁锦鸢唇角一勾,故意手滑——“啪!”
众人脸色大变。
那盏茶杯,碎了。
“段夫人,损坏御赐之物,这可是大不敬之罪,要杖责五十的!”
乔嬷嬷也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不过就是几个破杯子,摔坏了就摔坏了,怎么还要打人的?”
段云筱不满地嘟囔,偏生她没压住声音,在众人噤若寒蝉时显得格外明显。
“段小姐慎言,对御赐之物出言不逊,您是对这些物件不满,还是对皇家心有不满呢?”
乔嬷嬷冷声,语气虽无起伏,但段云筱依旧忍不住心尖一颤。
“不敢不敢,云筱不过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丫头,哪里就生出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不过是年纪小,不懂事罢了!”
段父从茶具被摔后,便吓得浑身发抖,就差就地下跪。
眼下哪里敢再背一个不敬皇家的罪名?立刻压着段云筱下跪。
“臭丫头,还不赶紧给长公主殿下磕头!”
段云筱哪里肯,在她看来,宁锦鸢为了嫁到她家,自己的公主身份都不顾,哭着喊着要嫁她哥哥,下贱得很,她才不愿给她下跪。
“哥!你管管啊,这才刚进门,就要逼着我给她磕头,那以后,不是要骑到你……”
段云筱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段云听捂住了。
“胡说八道什么?本就是你先对殿下不敬的!”
段云听额头的冷汗险些下来,他最是知道,段云筱下面的话绝对不好听,这才捂嘴拦下的。
“鸢儿,这事要不……”
他面色为难,以往他也是这般,只要他露出这种神色,宁锦鸢就会自己凑上去,迫不及待的将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宁锦鸢摆手,满面愁容:“磕头就不必了,本宫知道小妹不是故意的,可这个茶具摔了便是摔了,如何也该给个交代才是……”
“既然如此,不如段家将钱赔给殿下便是。”乔嬷嬷适时开口:“左右也是陛下送给殿下的礼物,如何处置也该由殿下决定才是。”
宁锦鸢眉头一抬,假意为难:“是不是不合规矩?再者本宫方才大婚……”
段云听生怕再出别的变故,连忙应下:“如此便是最好!”
皇家规矩多,动不动就要拖下去打,到这个地步,赔钱已然是影响最小的处理方法!
宁锦鸢将话头止住,而乔嬷嬷也终于露出好脸色。
“既然如此,那驸马便记得将黄金共一千三百两,赔与长公主殿下。”
“多少?!”
段云听失声质问。
一千三百两黄金……将他们段家所有人都卖了都凑不齐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