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黎川摸了摸她柔顺的发,轻声说:“走吧,该去看看我岳母了。”
“什么?”
夏云初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许黎川说:“我把你母亲的坟迁过来了,这样以后拜祭起来方便一些。”
夏云初母亲李出岫的坟就在附近,距离许黎川母亲的坟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坟新修过,墓碑上面居然还贴着黑白照片。
“我让人找了很久,才找到这张照片。”许黎川低声说着,已经点香上坟,又将另外三支香递给夏云初,让她祭拜母亲。
夏云初拜完了,眼圈猩红的,却破涕为笑,拉着许黎川,对墓碑上的女人说:“李出岫,你看到了吗?这是我先生,你的女婿。他是我最爱的男人,你亏欠我的,老天爷替你补了。我现在活得很好,以后也会幸福的。这样,你安心了吗?”
照片上,那个温婉的女人神色如水,安详地注视着他们。
夏云初背过身,不肯当着她的面掉眼泪。
许黎川知道夏云初倔强,对这个抛下她的生母心里有怨,但他也清楚,李出岫始终是夏云初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块。
她可以为了她受委屈,甚至跪求池颜丽。
而且,夏云初恐高也是因为她从来没忘记李出岫的死。
许黎川心里疼惜,抱了抱自己的小娇妻,指腹柔软,替她抹掉眼角一点水迹,轻声说:“好了,该拜祭的都拜祭完了,我们回家。”
两人便携手并肩往墓园外走去。
夏云初心里有个疑惑,没忍住,问出了口:“你父亲的坟呢?不和母亲安放在一起吗?”
许黎川神色不变,只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声音平淡地说:“许君成为了不留痕迹,把他挫骨扬灰了。等我有能力光明正大祭拜他的时候,才发现连一座衣冠冢都立不起来。”
夏云初很心疼。
他父亲的坟没有修起来,却建在了许黎川心里,这十八年来,始终压在他心口,迫使他以惊人的速度成长。
夏云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都无父无母,他们该同病相怜。
可许黎川显然比她痛得多。
她只能无声地握紧他的手,掌纹契合,期望掌心的热度悄无声息地渡给他,仿佛这样就能令他心安一些。
许黎川如何不知道她的意思,极轻地笑了一下,说:“有时候觉得你聪明得很,有时候又觉得你笨拙得可爱。”
夏云初嗔怪地瞪他:“也就你觉得我笨。”
许黎川眼底笑意更深,夏云初掐了下他腰上的软肉,含笑的眼角不经意瞥过一旁,倏然愣住,步子也慢下来了。
许黎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是一个身形略有些佝偻的女人,不过穿着很讲究。
虽然距离远,看不清女人的面容。但夏云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毕竟,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多年。
夏云初颇为意外地瞥了眼身旁的男人:“你把她弄这儿来了?”
女人正是销声匿迹已久的池颜丽。
夏云初不是没想过许黎川会如何处理她,但她愣是没想到,许黎川居然会把她弄来看坟。
转念一想,许黎川把李出岫的坟迁到这里来,恐怕就是为了气死池颜丽。
许黎川只扫了眼远处人影,轻描淡写地道:“她不是喜欢藏坟吗?让她守个够吧。”
夏云初微微笑了起来,心里还有两分感动。
她对许黎川说了句:“我去跟她说两句话。”
便兀自迈步朝池颜丽走过去。
许黎川迟疑了一瞬,担心池颜丽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