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咱们永县电厂就是周董您的家，随时想回来都可以——我叫司机送您吧。”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客套着出了门。

郝厂长一路把周天晟爷孙二人送出了电厂大门，汽车刚一消失在街道尽头，他便转身进了传达室，薅开坐在桌子边听收音机的大爷，抓起电话打了出去。

“赶紧去车间把唐卫军给我叫来！”

真是没想到，唐建国他们当年一时心软救下来的那个小子，现在竟然有这么大的出息。

电厂这几年效益越来越差，要是能从周家拉到一笔赞助，那才好呢！

……

腊八一过就是年，转眼就到了除夕夜。

永顺坊的贫民们在这一天也还是人模人样的，院子里的小孩儿都穿上了新衣服，捏着擦擦炮和小烟花满院子疯跑。

大点小孩最惦记的是压岁钱，每家每户都能隔着窗户听见大人逗小孩拜年的声音。

天上噼里啪啦闪着劣质的魔术弹，看倒是也不怎么好看，但数量多了就显得很有气势。

唐卫红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有鸡有鱼，还有糯米饭和肘子。

虽然只有她们母女两个，但该有的程序一点不能差，连程国栋的酒杯都摆得好好的。

“下个春节你爸爸就能回来了。”

唐卫红一边调着家里那台18寸的黑白电视，一边颇为感慨的说道。

程寒笙的注意力全部在电视上，她有记忆开始还真就没见过这么小的电视机。

也是她们家太穷了，这台电视机还是巷子口有家人买了新电视，三十五块钱处理给她们的。

程寒笙知道九十年代的车轮特别凶猛，碾死人的时候根本不打招呼。

比如现在风靡一时BB机，留给它们的时间还剩下一年半，九五年还是宠儿，九六年就要成为弃儿了。

还有网络。

现在的人根本想象不到，在二十年后，网络会成为跟空气，水，阳光差不多重要的东西。

程寒笙现在想到的第一个挣钱的大项目，就是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