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抽查了几个学生的作业,又给几个他认为的重点学生指点了一下,然后就在晚自习结束的铃声中站了起来。
“大家回去休息吧,趁现在还有热水,大家都回去洗洗,搞好个人卫生......”硕着他又对傻站在后面的国言招招手,“你到外面拿上行李,我带你去宿舍。”
就这样,国言算是在县高中上学了。
国言分的宿舍里有八个学生,本来哥几个以为空出一个床大家可以放东西,这还没高兴几天,新生就来了,不过那时候的学生也没啥东西。
按照我们现在的理解,这高一二班的位置相当不错了,可要知道,那个时候的县高中在当年只考进去了不到七十名学生,凑合着也就只编了二个班。
说这国言是如何考进高中的呢?故事就从这里展开。
国言没有上过小学中学,他居住在深山的一个道观里。他没有父母,是个孤儿,准确的说,是道观里的那个老道在十年风波开始的时候在路边检的。
老道感慨当时的国运,于是就给这个还在起名国言。从此,这祖孙俩就在大山里相依为命了。国言是运气的,他这个老道爷爷可是个世外高人啊!
老道是谁?咱们先埋个伏笔,后面会有交代。
国言一天天长大,可这十里八方的地方没有学校,小学也没有,靠近道观最近的地方有一个五户人家的小村子,那里住着最早归化为守林员的原始山民。
归化为守林员后有什么变化?很简单,原来的刀耕火种必须停止,除了规划出来的口粮田外不得再垦荒拓展,打猎?那更是严格禁止的,每个月,由上面给壮劳力发上一点补助,从最早的6元到后来的15元,据说最近又涨到了27元。
小国言如果要上学,那就得去四十里外镇子上,在那里有一所小学。
村里的孩子大多都是寄住镇子的亲戚家,勉强上了小学后就不上了,这还是解放后才有的条件,在这之前,这里的人是不上学的,几乎都是文盲。
老道学识渊博,干脆就自己教国言,到镇子里要一套教材,在道观里直接教这个可怜的孩子。因为老道在镇子上没亲戚,也没有能够放心的熟人,他怕把孩子给教成当地人那样。
再说了,老道年级实在太大了,再走山路出去着实不容易。
可谁能想到,这个小国言居然天资聪慧,许多课程是一学就会,一念就能背下来,把个老道给乐坏了。
这说话就到了十年风波结束,整个局势已经完全变了,孩子们可以通过高考继续求学了,老道通过收音机知道了消息,后来又拿出了自己多年的积蓄让卢老蔫帮忙去县里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国言的学习加速了。
说,那个时候的电视机不是很容易买吧?光有钱怕是不行,还得有票才成。
可在这鄂西山区,穷乡僻壤的,分配给供销社的那台9寸电视机愣是摆放了快两年了,整个县城里也没有谁能买得起,再说了,有收音机就行了,看什么电视啊?于是,那台摆了许久的电视机被卢老蔫以小队部的名义买下来了。
那个时候,乡下的监制还是以公社、大队、小队的名称。至于大家管卢老蔫叫村长,那也是随口形象的恭维,毕竟,在民国那会是叫村长的。
老道弄回来电视机,有电吗?能收到吗?
这只有五户人家的小山村却是有电,老道的道观里也有电,哪儿来的?这就是老道的本事了。
早在几年前,老道就指点卢老蔫到县里去踅摸东西,弄了两个小小的水轮机,再鼓捣了两个旧电机,一个简易的小小水利发电站就成了,没有多大功率,不过区区一千瓦,还是那种最原始的12V直流电,说白了,就是把汽车上用的发电机给平移过来了,一千瓦,给几户家里照个亮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