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怀英猛得坐了起来,抱起身边的明芳,明芳昨晚还滚烫的身体此时已经冰凉僵硬了,明芳瘦瘦的小脸上泛着青紫,眼嘴紧紧的闭着,没有一点痛苦的样子,仍像沉沉的酣睡。
“明芳!我的女儿啊!”
怀英疯狂凄厉的哭嚎和远方的鞭炮声交织着,使寒风都变得颤抖。
怀英拼命的用手在地上挖着,双手被干涸的土块磨出了血。她不想让明芳曝尸荒野,被乌鸦啄被狼狗咬,她用尽全力,在路边干涸的一条河沟里挖了一个小坑,这里原来是条小河床,沙土松软些,即使这样,怀英也用尽了浑身的力量。
怀英把明芳小小的尸体放进坑里,轻轻覆盖上沙土。怀英缓缓站起来,流着泪,呆呆的站立着。
“娘,你别哭了。”
怀英蹲在地上把明堂紧紧搂在怀里。
他们又踏上了向西的路途。她们向着那鞭炮响起的地方走。
从早上走到中午,又从中午走到黄昏,娘俩已经两天没有喝水了,干粮一点也没有了,可还是没有看到一户人家。
怀英感到自己脚上像拖了百斤的锁链,头昏的厉害,摸一摸,滚烫滚烫的。
她知道自己病了,不光是累病的,渴病的,饿病的,主要是明芳的死和抛弃了明山,使这个苦难的母亲太过悲伤了,她被悲伤和病痛击倒了。
但她还是咬牙撑着,因为身边还有明堂,如果没有明堂,也许她早就放弃了生的希望了,倒毙在路上了。
为了明堂,她必须活下去。哪怕把明堂带到有人烟的地方再倒下去也成。
怀英走不动了,就跪在地上向前爬,明堂抓着母亲的手拼命向前拉。
最后,怀英趴在地上用四肢向前爬。
有个信念始终支持着她:不能死,不能死,一定要让明堂活下去。
不知爬了多久,从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声,接着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好像是很多人向这边疾行。
怀英怀疑是自己耳朵的幻觉,她伏在地上仔细听了听,不是幻觉,应该是一支部队,她抬起头来竭力对明堂说:“明堂,大声喊!”
她筋疲力尽,饥饿加上干渴,已经喊不出来。
她头一歪,昏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