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安让人把摔进陷阱那位拉出来,看看那位脚上扣着的捕兽夹,叶正文稍稍脑补,不免感叹那位运气太差。
想想也知道,那位应该是先被捕兽夹夹了脚腕,这才发出了尖叫。
而在尖叫之余,那位一个站立不稳,摔进了陷阱。
这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年纪不大,双目紧闭,浑身软瘫。
“狗日的还装死!”
孙建安脸色铁青,说道:“同志们,把他带回去先捆起来!”
“孙队长?”
叶正文探头猫一眼,说:“你不用担心他跑,他不可能跑了。”
孙建安瞪眼道:“为什么?”
“他已经死了,你见过死人能跑吗?”
“呃......”
孙建安一愣神,探探地上那个年轻人的鼻息,有些悻悻然,问叶正文:“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我看见他磕死的——他刚才一边跑还一边回头放枪,被捕兽夹夹了脚腕之后,身子摔下去的时候转了个圈,恰好把后脑勺摔在陷阱沿上。最关键的是......”
叶正文指指年轻人脑袋下面的烂树叶子,说:“他后脑勺都快摔烂了,大出血呢。估计摔的时候,外伤力量传导到了脑干,造成了呼吸循环衰竭猝死。”
年轻人的脑袋下面,洇了大片血迹。
孙建安听不太懂,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管他怎么死?只要死了就对了!”
他招呼游击队员们,说道:“咱们先回去,回头再来料理尸体!”
“料理个屁!最好让野狼把他啃了!”
大家脸上都写满了愤慨,火急火燎的一起往村里跑。
出去没几步,孙建安忽然折身回来了,一把拉住叶正文的手腕,说道:“叶正文,你不是医生吗?快跟我去看看陆政委怎么样!”
叶正文有些愣神:“陆政委怎么了?”
孙建安狠狠的朝地上死掉那位吐口唾沫,说道:“陆政委挨了这狗日的的两枪!”
......
......
陆政委今天到瓦城村,找了一户家境殷实人家的堂屋,准备给鲁东游击队召开会议,结果大家刚刚落座,就被死掉的那位掏枪打了两下。
叶正文被带到地方之后,有人就把孙建安叫走了。他自己进屋看看,堂屋东偏房的炕边围了好些人,其中有几个白大褂,好像是在进行抢救行动。
一个带枪的年轻人拦住他的路,警告道:“退后!”
“我是医生,孙队长让我来看看......”叶正文解释道。
但他话没说完,年轻人抓着手枪跨前一步,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低喝道:“退后!”
叶正文挺无奈的,回头看看,西偏房那边用三张八仙桌拼起来的会议桌旁坐着两个人,浑身浴血。
这两位身边都没医务人员,两个人眼珠子瞪得溜圆,都在紧张兮兮的望着炕头方向。
叶正文看看他俩,问道:“两位也受伤了,不介意的话我帮你们看看伤势?”
“你是医生?”
有个大胡子摆手道:“你先去看陆政委,不用管我俩!我俩死不了!”
“我不是你们卫生班的医生,陆政委那边不让我靠近。”
叶正文耸耸肩膀,又说:“不过,你们两位要真觉得自己死不了,万一真死了可别怨我见死不救。”
大胡子有点恼,另外一位是个戴着一副眼镜的青年,他敲敲桌子,示意大胡子稍安勿躁,问叶正文:“我俩中枪位置一个在右胸,一个在腿上,应该都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