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篇(1 / 4)

年轻英俊的八路军干部方志仁在房东杨大胡子的院子里坐着休息,细细的苇子草被他搓成又软、又细、又长的草丝,手指翻动,不多时,一只精巧的蚂蚱便活灵活现的站在了他的手心里。

“方大哥,这蚂蚱真好看,送给我好吗?”杨大胡子的闺女杨秀站在方志仁面前看着。

“喜欢就送给你。”方志仁把蚂蚱递给杨秀。

“谢谢方大哥。”杨秀接过蚂蚱,托在手心里,一脸喜色。

“秀,十几了?”方志仁问。

“十六了。”杨秀答。

“该找婆家了吧?”

“早找了,红柳滩的,今年腊月里就娶我过去。”杨秀大方,有问必答。

“红柳滩,这可巧了,我家就是红柳滩的,不知你婆家姓啥?”

“姓陈,叫陈远根,他爹叫陈好。”

“远根我认识,挺好的一个小伙子,嫁给他,算你有福。”

“有福不敢指望,别打我就行。”杨秀答的无忧无虑。

“怕远根打你?”方志仁逗杨秀。

“说着玩儿呢,也不怕,到时候谁打谁还不一定呢。大哥,你家里有兄弟姐妹吗?”

“爹娘没福,就生我们弟兄三个,家里就少你这样聪明的一个妹妹。若是你日后嫁到红柳滩,我让爹娘认你做个干闺女可好?”方志仁说的半真半假。

“求之不得呢,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没有兄弟姐妹,你不知道我多盼着有个伴儿。日后若有三个哥哥陪着,我不得高兴死。”听了方志仁的话,杨秀很激动。

两天后,方志仁在战斗中为掩护战友突围,壮烈牺牲。

又两个月后,方志仁的弟弟,在这一地区任除奸队队长的方志义,被**出卖,连同妻子和刚满月的儿子一同被匪徒杀害。匪徒杀害方志义时放出狂言:“方家儿子杀人太多,血债血偿,方家一门,男女老幼,一个不留,赶尽杀绝!”

红柳滩方志仁、方志义两烈士的父亲方明奎连失两个儿子。眼下,只有唯一的小儿子方志孝在外避难。

腊月天气冷。腊七、腊八,冻死叫花,这是多少辈子穷人总结出来的俗语。

这年腊月初六夜里,铺天盖地下了一场大雪。红柳滩的老少爷们儿大清早起来,使劲推开被雪掩住的屋门,眯着眼睛看天地间茫茫一片雪白,无半点杂质,这意境挺好,就是天太冷,冻的人哆嗦。

天暖过日子,天冷也得过日子,人只要有口气,日子就得过下去。过日子的人们,七事八节,柴米油盐,婚丧嫁娶,生儿育女,这种种琐事,就从你推开门的时候,扑面而来,想躲是躲不过去的。

“今年腊八,方家,陈家娶媳妇,可是遇着冷天气了。”天冷,人不禁冻,人们不得已再把屋门掩上的同时,叹息一声,替明日腊月初八娶亲的方家、陈家操心。

老辈里人都说,腊月初八娶媳妇,不用找算命先生看时辰,年年的腊八都是好日子。

红柳滩穷人多,老辈少辈,人们都习惯了把儿女一辈子的大喜事留在腊月初八这天办。

被叫做红柳滩的这个小村,孤单单立在大北洼的荒滩地上,被红荆条、芦苇围得也算严实,这杂草丛生的围墙遮不住风雪霜寒,却遮住了红柳滩人祖祖辈辈的眼界。

若说起来,这红柳滩也没有太久远的历史。黄河曾经从这里入海,淤积出一片滩地,日子久了,黄河改道去了别处,滩地凝固,就有人来这儿开荒种地。先来的一家姓李,这儿就叫李家屋子。后来的一家姓王,王家拖儿带女人口多,就把自己家叫做王家窝棚。几年下来,陆陆续续又来几家,这儿慢慢就成了一个小村。村小名字多,叫着也乱,有个识字的老先生,找庄里的几个口齿伶俐的男人商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