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特务领到任务后,出门不约而同拐个小弯,来到陆军医院,向住院部三楼的特急病房默默望上一眼;公交车驶过医院正门,车上乘务员打开窗子,抬头向病房看上一看,目光里充满了焦急和牵挂;拄伞的行人,步行在正门前的街道上,掏出香烟点燃,眼角却徐徐瞥向窗帘紧闭的三楼......
“走!走!快走!”门口卫兵照准一个乞丐的屁股狠狠踹去,乞丐赔着笑,一瘸一拐穿过大街,来到一处僻静角落,突然转身收敛笑容,挺胸立正,向远处的住院部,敬个标准的军礼......
这些平常人的特殊表现,虽能瞒过外人,但唯独瞒不过一个山羊胡须的“烟贩”。他捧着烟箱在医院门口叫卖几声,就发现进进出出的,全是闻讯赶到的军统特务。他心里如同塞进乱麻,叫卖声也干涸嘶哑。看看周围环境,无奈之下,只好强抑悲痛,顺着街角从容离去。寒风似锉,轻轻卷起他单薄的衣衫。面带微笑心中泣血,他一步步登上小山,站在山头放下烟箱,眺望笼罩在云雾中的医院楼顶,缓缓抬起手臂,含泪敬了个军礼......
傍晚,当钱溢飞还处于昏迷中,这山羊胡须的烟贩化装成商人,悄悄走进一家旅店。四长两短敲门过后,他闪进包房,望着室内面窗而立的中年人,低声说道:“老孟,我来了。”
“噢......”中年人掐灭手中香烟,一指旁边的沙发,说道,“你坐吧。”
“是!”商人端坐在一旁,望向首长的目光里,流露出万分悲切。
“‘风’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不过......”老孟转过身,脸上阴云密布,“你先不要责怪我们同志。他们报仇心切,发生这种事情也是没有办法。”
“就不能向上级解释一下吗?”
“你让我怎么单线联系的规矩你又不是不懂。再者说,我就是向上级反映,也要弄清‘风’到底是谁?否则,你叫我替谁说话?”
“这......但长此以往,受损失的可是我们党!”
“你总不能叫锄奸队什么都不做,任凭敌人逍遥自在吧?”
商人沉吟不语。这的确是件棘手事情:“风”的身份他不能泄露,组织的工作程序他又无法干涉,真真是手插磨沿进退两难。“‘风’的身份很好判断,近期内被刺杀的国民党特务中,肯定有他。”商人也是急来抱佛脚,不过,他的建议很快便被否决,“近期受伤的特务太多,我怎知道他是谁?好了,这件事儿你不要再纠缠,该怎么做,组织上自有分寸。唉!说起来也是没办法,那些遇刺的军统特务,哪个不是满手血腥罪大恶极?如果你的‘风’也在此行列,那我只能说,他的身份就有待怀疑了。”
“是啊......”商人感叹道,“难怪你会这么想,照他的说法,嗨!就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
“护士!护士!快来!快来!”徐百川握住老六的手,惊得大喊大叫。钱溢飞的呼吸已经愈发粗重,双眼翻得看不见瞳仁。“护士!大夫!快他妈来!救我兄弟!救我兄弟!”
“咣当”一声,房门被人撞开,医护人员手忙脚乱涌进来,一名资深大夫简单看过几眼,喊道:“血块阻塞呼吸道,马上做气管切开!”
“是!”
望着被人飞速推走的老六,徐百川汗透衣背,他坐在床头,呆望昏黑的窗外,久久无语。
“处座......”
“滚进来!”徐百川不耐烦地怒喝一声。
“处座,枪伤六哥的凶手已经有眉目了。”
“噢?”顾不得身份,徐百川揪住秘书衣领,大声质问,“你他妈快说!到底哪个混蛋干的?”
“处座......”秘书咽咽唾沫,嘶哑着嗓音说道,“好像是......是**干的......”
“什么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