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兴一看,见是林金,心中便有老大不快。他知道,只要被林金缠上,他和杜奴儿的好事就要泡汤了。好容易才和杜奴儿厮守几天,就这么被这泼皮一冲,黄了。尽管心中有老大不情愿,还是不敢得罪这家伙,想方设法先打发了再说。于是赶紧陪上笑脸:
“我说谁呢,原来是林大哥呀,得罪,得罪。”
“那来的那么多话哩,快走,快走,”那林金不由分说,拉起唐兴就走。待要挣脱,那里挣得动!
唐兴说:“大哥,你总得说有什么事啊,这么强拉,就别怪我不从了!”
林金横了起来:“我说你废话太多,你从不从,还要问我拳头答不答应!”
唐兴摇了摇头,秀才遇到了兵了,知道没法脱身了,欲待和奴儿告别,又恐人知道,只得大声对屋子里喊了一声:“李保,看好店子,别走开。我去去就来!记住了,别走开,别走开!”明是说给李保听的,实际上是说给杜奴儿听的。
不说这边唐兴和林金走了,留下杜奴儿一个人在店里,却是乐坏了一个人——李保。在主人走后,这李保关上大门,腆头腆脸地,挨进杜奴儿的房里,奉上一杯清茶。
杜奴儿正对着镜子,自怜地看着那铜镜里的脸。
“小娘子请用茶。”
奴儿接过,谢了。这壁厢李保却迟迟不离开,两眼死死盯着杜奴儿,像是要冒出火来。奴儿不知所措,有些惊慌,退后一步,说:“你想干什么”?
这李保怔怔地,一言不发,向奴儿坐的地方走来,奴儿更慌乱了,厉声喝道:“你别乱来,你要是乱来,掌柜的不会放过你的。”
李保似乎没有听见一般,忽然,在杜奴儿面前双膝跪倒:
“小娘子,救命则个!”
那奴儿吃了一惊,被李保抱住双腿,动弹不得。吓得小茶盏砰地掉到地上。抬眼看李保时却是长相粗俗,心中顿时不喜。
杜奴儿说:“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李保说:“小娘子,可怜我日日相思,你就成全成全小人吧。小人不会忘记小娘子思情的。”
耐不住那李保一个劲地抱着,还把那物进拼命往她身上抵着,吃搅不过,惹得杜奴儿兴起,转念一想,正好唐兴不在,这李保对我又如此爱慕,况且人在他乡,又无法推却,自知也是不可抗拒,就半推半就,与李保云来雨去一番。
却说唐兴被林金催促着,一路上,唐兴问:“大哥总要对我说个原委吧,你带我来这里究竟要干什么?” 林金说:“相烦给拙妻看看病,她刚刚过生孩子,突然不行了,先生是高人,也许能救命。” 唐兴哭笑不得,说:“我不诊治妇女生产的病,要我来何用?况且男女授受不亲,恕难从命。”抽身便要回去。
林金焦躁道:“孩子也经生下来了,现在是救大人,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一把扯住,就是不放手。
唐兴暗暗叫声苦,只得跟上林金的脚步,往石麟街而来。
他们一进门,就听到满屋都是哭声。林金大叫道:“大夫请来了,娘子有救了。你们快请先生看看怎么样了!”
一个接生婆闻声,小脚一颠一颠地,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对林金说道:“大官人,生了个小公子,只是好像娘子她——”
林金一把将接生婆手中的襁褓抱过来,端祥着;另一手将唐兴推到房间里:“先生快去看看。”只见林家的床上睡着一个女人,出血不止,身边鲜血将床上的那床破被都染红了,流到地上,结成了血块。再看那女人时,只见她脸色苍白,已经没有了呼吸。
唐兴把手号了号脉,脉象全无,便摇摇头,对林金说:“小子无能,怕是尊夫人已经过世了。”
这林金倒是滴下几滴泪来。一改往日泼皮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