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天直到世界末日,我们此刻的一举一动将永垂青史。 我们,我们有幸齐聚一处,结成一帮兄弟。今天与我们一起流血的人,将永为与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莎士比亚《亨利五世》
1941年11月 贵州第5军新22师66团3营9连连部
连长萧天河上尉有些懒散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睡眼朦胧的打着哈气,拿着笔,处理着连里往来的公文——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能当这个连长主要原因除了战功之外就是自己识字最多,相比起9连其他人而言。
不过,今天,他的心里却有些小小的高兴——今天有个黄埔毕业的副连长调来他的连,一般情况出于中国人的礼节,都会有点“见面礼”。
吃的喝的最好,点心还是腊肉都无所谓,烟酒也可以,要是红包的话就直接用来加个餐什么的,改善下伙食。想到这里萧天河情不自禁的抹了抹自己的嘴角。
一阵敲门声传来,没等萧天河发话,一个13,4岁的男孩的小脑袋就探了进来。
萧天河到也并不是很在意,摆了摆手,示意他进来:
“小南京啊,怎么了?”
小男孩这才推门走进来,身上穿着一套略显臃肿的军装,领子上却挂着上士军衔,腰上还像模像样的别着一把极不相称的“盒子炮”。他没有说话,只是指着门外冲着萧天河手舞足蹈的比划了一下。
“来报道的?让他进来吧!”
萧天河不可思议的看懂了他的意思,随即压抑住内心的兴奋命令道。
“小南京”敬了个礼,立即转身跑了出去——他全程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
接着,一阵军靴有节奏的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从门口冲了进来,然后是“啪”的一声立正,瞬间,整个屋子的其他杂音仿佛都消失了。
“报告长官,陆军少尉杨成峰奉命前来报道。”
萧天河顿时被这宏亮的声音吵醒,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然后一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杨副连长,欢迎你来我们9连,哎呀!你看你来就来了,还带什么......”
萧天河四处看了看,脸上的笑容凝结了——杨成峰手上除了那一份调令再无他物,身后显然也是空无一物。
“还带什么......命令来,说一声不就行了!”
“长官,本来想给您买点见面礼,但是......”杨成峰面无表情的说道:“路上我看见空军在募捐,买飞机抗战,就把钱捐给他们了。我认为这才是我们最需要的,而不是那些繁文缛节!”
“杨副连长深明大义,佩服!不过下次记得找咱陆军的捐就行,我从民国26年开始见过空军参战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萧天河有些失望接过调令,装模作样的看了看,眼角的余光开始上下打量这个年轻不懂“规矩”的军官。
杨成峰站的笔挺,浑身上下一丝不苟,军装仿佛是专门定做的恰好贴在身上,不肥不瘦,武装带和枪套擦的能反光,双脚略分,身体略微前倾,表情严肃。敬礼的手不高不低,一看就知道是正统军校严格训练出来的。
而杨成峰也在打量自己的这个连长。这位1米8左右的北方大汉比他高出了快一头,本来穿上军装也应该是比较威武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浑身透着一股懒散的劲,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百战英雄”的气魄。这让他不禁有些失望。
“杨成峰!”萧天河站起身伸出手想去握手,却发现对方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脖子,才想起来自己军服最上面的“风纪扣”没有扣。只好急忙尴尬的把扣子扣上,回了个礼,然后才和他握手。
“这小子傲得很啊!”
萧天河的内心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