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如今也只是这床榻上的病老头,靠嘴吓唬吓唬人罢了。”
他说着,斜睨了唐远一眼。
“说吧,来找朕想要做什么?若只是想保命,朕可以封你做藩王,便是改朝换代也与你无关。”
卧榻多年,老皇帝虽不晓朝政,但也大概猜得到如今朝堂的局势,压根对自己这儿子没什么指望。
唐远皱眉道:“父皇就甘心这偌大王朝,交于他人之手?”
老皇帝顿时来了兴趣,饶有兴致道:“听你这么说,似乎你有想法?”
“儿臣今日来此,便是为了此事。”
闻言,老皇帝强撑着坐了起来,原本浑浊的目光也重新变得清澈起来。
他拍了拍床榻,眼眶深陷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唐远身上:“来,和朕好好说说,你想如何。”
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身为帝王,又如何能甘心这天下被他人夺走?
过去是自己这儿子不中用,可现在儿子有想法,他如何能不支持!
唐远在床边坐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儿臣想请父皇,将监国之职授予儿臣!”
老皇帝病重后,监国大权便分落于左右丞相。
他今日来,就是要重新拿回这个权利!
哪怕,只是名义上!
熟读史书,唐远深知名正言顺的重要性。
刘皇叔为何能于微末崛起?
曹丞相又为何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便是为了四个字。
名正言顺!
只有得到监国之职,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才能实施。
否则在统率文武百官的权利上,他甚至不如一门尚书!
闻言,老皇帝目露惊异之色:“你可知这监国之职,会让你面对什么?”
“儿臣知晓。”
“那你为何还要去做?”
唐远沉吟片刻,掷地有声。
“这天下,是唐家的天下!”
“儿臣再如何无能,亦是不愿做大唐的亡国之君!”
此言若是旁人说来,可以说是谤君辱臣的妖言。
人还没死,谈何亡国?
那是诛九族的死罪!
若是换成历史上那几位刚愎自用的皇帝,哪怕太子说这话,都讨不着好!
可偏生老皇帝没有动怒,只是沉默片刻,忽然道:“以你所见,当今天下危在何处?”
看向唐远的目光中,满是希冀之色。
他过去曾经一度对太子失望,觉得天下必将亡于其手。
可今日观其与严嵩交锋,似乎事情尚有转机?
唐远回顾了记忆中大唐的情况,与过去自己看过的史书结合,缓声道:“大唐近年天灾不断,百姓民不聊生,然其弊非在此,而在人祸!”
“祸之首,在世家豪门!满朝文武过半者出身豪门,结党营私,蝇营苟且,乃至百姓不知皇家,只知世家豪门!”
老皇帝等了片刻,见唐远没有继续往下说,忍不住催促道:“其二其三呢?”
唐远笑了笑:“父皇,世家乃根源之祸,解此祸便能根除后患,又何谈其二其三。”
“好!”
老皇帝眼睛一亮,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朕就知道,朕的儿子,如何能是昏庸之人!苍天怜惜!苍天怜惜!”
片刻后,老皇帝这才停止笑声,直勾勾地盯着唐远。
“行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