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掐住我的下巴,一手将碗扣在我的嘴巴,连着呕吐物的虫子都倒进我的胃里。
她不允许我吐掉,拿着一块肮脏的抹布塞进我的嘴里。
我支支吾吾地说不上话来,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儿。
妈妈警告我,不准哭。
哭了,就少不了一顿打。
当天晚上,我是在小黑屋里度过的。
我不知道以后我每天都要在小黑屋里度过。
我从一个地狱进了另一个地狱。
妈妈的挨打,哥哥的谩骂,成了我生活的必需品。
3
后来我才知道,姜佑歌是我的妹妹。
妈妈将我买下来,是为了招她的魂魄。
妈妈是云南人。
那边毒虫又大又多,而蛊虫就是最毒最大的那种。
她从老家带回了秘方,将蛊虫浑搅在一起,拌进碗里给我吃。
每天让我穿着妹妹身平最喜欢的红长裙,披头散发, 半夜晚上躲进小黑屋里,照着镜子,等待妹妹灵魂的到来。
她让我学妹妹的一言一行。
妹妹是腼腆的,她不准我大笑。
我不能上学,不能随意出门,只能每天待在小黑屋内。
小黑屋其实算不上真正的小黑屋,它不是全黑,有一盏蜡烛在桌台上。
黑夜里,它闪动着诡异的光,方便我照镜子。
妈妈不允许我十二点钟之前睡觉,她说,这样就招不到妹妹了。
我按照惯例,吃过晚饭后,进了小黑屋照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面部惨白,骨头纤瘦,皮肤拉着骨头,紧绷着脸部。
长期的阳光暴晒,皮肤干涩,粗糙得像树皮一般。
嘴上被母亲涂了艳丽的口红,像沾满了鲜血。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午夜十二点。
我的腹部突然绞痛起来,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胃里攀爬,蠕动。
我不能睡,不然会被打。
冷汗浸湿了我的后背,汗水顺着面颊,流进了唇上。
口红很劣质,沾水就花。
腹部愈加疼痛,我的眼帘一黑,直愣愣地栽到地上。
世界很黑。
连光都很诡异。
几秒后,母亲砸门而入,一脚踹在了我的腹部:“说了过了没过十二点就不要睡觉!”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你是不是不招你的妹妹?你是不是想取代你妹妹的位置?”
她拖着我,撞着墙根:“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永远也别想取代她的位置,她不是你能肖想的。”
我意识混乱,一次次的撞击让我有些麻木。
打多了,她的技巧很好,不会见血,但会在头上留下淤青,能疼上一个月。
她像是发泄似的打了数十下后才停手。
我在地上猛烈抽搐。
妈妈似乎吓到了,她伸手摸到我僵硬的皮肤后,立刻察觉不对。
我闭着眼睛,冷汗流了一身。
妈妈将我捞起,手微微颤抖,她摇着我:“装什么死啊,快起来!快起来!”
我的脑袋发胀,整个世界都在晃。
意识渐渐清醒许多,借着烛光我好像看见了我与妈妈的第一次见面。
我伸手去触。
妈妈却突然把我放下。
我体力不支,胳膊肘撑在地上。
“切,我还以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