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麻木地擦去，然后走到墙角处，将自己缩成了一团球。

这里没有床，墙角就是我的床。

夜里格外的冷，墙面冰凉刺骨，透过我的脊骨直穿心灵。

肚子一直胀痛，像是密密麻麻的虫子一点一点啃噬着胃部，汲取我的灵魂，抽干我的血液，最后把我的身体掏空。

鸡鸣声啼响，我是被痛醒的。

一口鲜血猛地从口腔里吐出，我傻了眼。

老实说，我也害怕死亡。

于是，趁妈妈不在家，哥哥去外面厮混的时候，我摸了点小钱，去了医院。

我从未去过医院。

许多人纷纷朝我看来。

有些是惊异的，有些是害怕的。

他们为什么这样看我？

是因为我穿得和别人不一样吗？

医院很大，我找不到出路。

有个善良的护士姐姐来到我面前，她贴心地问我:"小姑娘，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护士姐姐很漂亮，眼底放着光。

我攥紧手中的钱，“姐姐，你好，这么多钱够我治病吗？”

我举着皱巴巴的钱问她。

护士姐姐愣住了，她摸了摸我的头：“小姑娘，你的家人呢？”

我没吭声。

我的亲生父母不记得了。

我的养父养母不要我了。

我好像注定是要被别人抛弃的。

眼泪掉了下去，在家里，我是不能哭的。

我赶紧擦掉，害怕惹人嫌弃。

护士姐姐见我不说话，又问道：“别哭，告诉姐姐哪里不舒服？”

温柔的语气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

我屏住了呼吸：“肚子痛。”

护士姐姐给我挂了消化内科，领着我进去了。

经历过一番检查后，医生拿着检查报告单，蹙眉：“胃癌啊，必须马上化疗，不然会危及到生命危险。”

护士姐姐看了检查报告单后，问我：“小姑娘，你得的病很严重哦，要告诉家人哦。”

我僵硬地点点头。

我没告诉他们。

妈妈把我当替身。

我一直活在妹妹的影子下，从未做过自我。

就算是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救我。

迎接我的，只有死亡。

4

我的内心在一点点麻木。

交了检查费，我木讷地走出医院，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穿过茫茫人海。

整个世界仿佛与我无关。

抵达家门时，我抬起僵硬的手臂，拧了钥匙，把门打开。

开门的刹那，我没想到妈妈会提前下班回来。

我与她对视了一眼。

灵魂叫嚣着让我逃跑，可身体却像钉子一样，钉住我的脚步。

“去哪了？我不叫你好好待在家里吗？还偷家里的钱？怎么，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是吧？”

妈妈的声音一声声逼近。

我的灵魂游历在外，身体本能的保护我一步步向后逼退。

不出所料，妈妈一脚又踹向了我。

身后是楼梯，我顺着楼梯滚落到地上，脸上刮满了细小的伤口。

我瘫在地上，瞳孔渐渐扩散。

天花板忽明忽暗，未点亮的白炽灯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