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是怎么都不敢说出来的。

纳兰逸云瞳孔猩红，他一脚踹开大夫，“给我救她，救她！她不会死的！她怎么会死！”

他再次把她抱到怀里，下颚贴着她的额头，她身上是浓重的血腥味，纳兰逸云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痛。

说不出哪里痛，可哪一处都疼。

他身体里的那一根弦，好像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崩裂了。

“救她，给我救她啊。”

“她不会死的，她不会丢下我的。”

他的眼睛里流出了痛苦的泪水，就连声音的声音都在一点点的微弱。

“她说过……她会永远陪着我的，她说过……一日为夫妻，她就永远不会丢下我。”

他的泪水，坠到了她冰冷的脸上。

而她，依旧那样躺着，连一丝反应都没有。

她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他颤抖的手捧起叶锦瑶的脸，激动低吼，“叶锦瑶，你听到了没有？我不要你死，你是我的娘子，夫君不要你死，你怎么能死？”

狠戾杀伐的当朝丞相，曾一夜灭政敌满门，他的手段令人发指，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佞臣。

他此时，却为那个小乞丐，泣不成声。

谁说叶锦瑶是乞丐？她不是，她只是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

不管他如何呼唤，她依旧闭着眼，对这外界的一切都感知不到。

她的生命，已如流水逝去，已如残花枯萎，已如烟花破灭。

叶锦瑶死了。

他抱着她，手指去抚摸她清瘦的脸，眼眶猩红如血。

“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哪怕，不娶楚婳。

我也答应你。

他搂得很紧，似再也不想放手，更希望他的体温可以温暖叶锦瑶的尸体。

是了。

没错，最后一缕气息都没有了。

如今，就只剩下这一具尸体。

她身上的温度，冰冷而可怕。

楚婳心底暗叫不妙，连忙拖着病体走过去，她蹲下身，正要伸手。

纳兰逸云蓦地避开她，眼神是空洞的麻木。

“别碰她。”

三个字，声音很低，也很沉。

别碰她。

叶锦瑶不愿他娶楚婳，必然也不想楚婳碰她。

他何尝不知道叶锦瑶爱他？爱到甚至容不下楚婳？

楚婳本是他未婚妻，纳兰家灭门，楚婳深爱他，所以等他回来。

楚婳能为他终身不嫁。

他如何能负？云家满门襄助之恩，他如何能弃？

至于叶锦瑶，她一直都是他承认的娘子。

可现在，他才猛然发现。

好像有些东西……早就无形之中改变了。

叶锦瑶的脸在他的脑海里愈发的清晰，每一幕都是那么的深刻。

深刻到，每一次回忆起那过去，他心如刀割啊。

“阿云，这是我特意给你藏的肉包子，你吃吧。”

“阿云，你忍忍，总有一天你能再回到京城的。”

“阿云，你那么厉害，你在我心里，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

“阿云，你是我夫君了！”

夫君……

蓦地想起这两个字，纳兰逸云的身体开始颤抖。

他颤抖着抱起她冰冷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