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自顾自往嘴里扒饭:“随便吧,反正这没钱的憋屈日子我是过够了。”
他又问:“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一顿:“有个身份不明的通缉犯在家里,谁心情好的了。”
其实我还真怕他往饭里放东西,第二天我就自己做饭了。
我分了神,切住手指,瞬间菜板血红一块。
他找创可贴,我低头闷闷道:“没了。”
他要下去买,我犹豫了下,给他指路:“小区大,别走丢了。”
一声关门声,他走了。我到卧室,拿出一片创可贴贴上。
从他出现在小区,这里就增派了警察和轮班巡逻的。我给他指的路,是便衣们休息的大本营。
我告诉自己,是他自己要去的,他是通缉犯,我为民除恶,天经地义。
我坐沙发上玩手机,却止不住想到他下阁楼时有气无力的背影,还有那眼睛。
我站起来,下楼。
4
迎面走过来两个制服的人:“费一番功夫,总算逮住这家伙了。”
“不让他掉一层皮算他厉害。”
“TMD都给我手整流血了,回去把他指甲拔了。”
我满脑子老虎凳辣椒水,抓住他问:“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他们扭头:“谁,你说那只猫?”我看见他手背三道血痕,松开了拉他的手,站在原地,百感交集。
忽然有人拍我肩:“你怎么下来了,真怕我迷路啊。”
我们互相看见了对方手上的创可贴,什么都没说。
我转身回去,他跟在身后。
从那以后,我再没叫他下楼去,但是他自己下去了,还被小区的居民认出来了。
我知道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去,至于干什么,我没问过,他也不提。
我听见楼下嘈杂的喊叫声,紧张地在屋里转,大脑飞快运转。我觉得,自己不全是担心他被抓,更是担心他会连累我。
我还是出去,摁下电梯。
不等电梯全开,我抬脚进去,却正撞上一个人,是邻居。
她连拉带推地说:“哎呀,还往外跑,区里通知了,抓人呢。赶紧回去!赶紧回去!”我僵硬着身体,又随着她回去了。
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杂乱,忽近忽远,我的心也一上一下。
高度紧张后我反而冷静下来,算了,我想,听天由命吧,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砰砰砰!”有人敲门。
我放下的心又吊起来。条件反射般,我拉开门,果然是他。
我对上他眼神,他神情紧张,期待又迫切地紧盯着我,控制力道急促地喘气。外面人声嚷嚷,我们对峙一般在门口。
吵嚷声、脚步声,仿佛在楼道里,在电梯里,混合杂乱。
他眉眼垂了下去,转身要走。我心一横,把他一把拽进来。
谁都没有说话,都安静坐在客厅,直到外面声音渐渐平息,我才注意到自己后背汗湿了,额头一层冷汗。
刚才人人喊打的场景,才让我意识到,我在做什么大胆的事。我问他:“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想把你送进警局?”
“从昨天你给我指路去诊所就猜到了,直到刚才,我才确定。”
我点点头:“知道就好,去自首吧,我这小庙容不下一尊大佛。”
“我没地方住。”
我忽然愤怒:“你没地方住关我什么事大哥?没地方住就去睡桥洞睡大街,别人都能睡你为什么不能睡,还挑呢?求求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