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现在，梦醒了。

我们从前的一切都像一个笑话一样。

“你醒了？”我强打起精神，扭头看向身边的询问的陌生男人。

一身登山设备，价值不菲的登山服上满是污渍和泥土，不用问，我知道是他救了我。

“谢谢。”我的整个下半身像是失去知觉，很难使上力气。

“你还好吗？”眼前的男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眼里却满是担忧，明明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我打了你的紧急联系人，二十多个电话，始终未接通，现在...现在直接失联了...”

“呵......”我自嘲地笑了笑，曾经的紧急联系人，现在不知道在哪逍遥呢。

“二十六号床...陈安是吧？”一个医生带着两个护士进病房查房，我抬手示意，“怎么回事啊你？怀着孕还去爬山，怎么这么不小心点啊？”

“还有，你老公呢？？这个小伙子替你付了手术费用。”

“这几天下半身不要碰水啊，刚刚小产，可一定要计较着点！”

“本身就不是易孕体质，你老公怎么回事啊，舍得你一个孕妇去爬山！？”

“明天早上去门诊部检查一下啊，没问题可以出院了。”

......

护士还在说个不停，但是我完全听不见任何声音，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怀孕”“小产”这两个字眼。

“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原本刚刚没有知觉的下体瞬间剧烈疼痛起来，我顾不上疼，死死拽住护士的衣角。

“你再说一遍！我怎么了…我的孩子怎么了…”我的孩子，我心心念念的孩子！！

“你在这抽什么疯呢？”护士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你自己怀孕了你自己不知道吗？没见过你这么心大的人。”

前几年我查出多囊，医生说恐怕很难怀孕，可是偏偏顾青北喜欢小孩子，这几年，我不知道吃了多少中药，打了多少催卵针，没想到，在最不该来的时候孩子来了。

宝宝，你是不是也看到了妈妈的处境，所以你走了是吗？宝宝你在怨我是吗……

“啊——”终于，眼泪还是像开了闸的阀门，不要钱似的流出来，灌进耳朵里，将世界的声音隔断在外。

“我的宝宝……”

7

别无他法，我只能学着接受。

我给了那个男人一笔钱，或许是我太可怜了，他留了串号码便离开了。

我试着再次给顾青北打电话过去，这一次，接听了。

我没说话，电话的对面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以及肉体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我拳头紧握，深深呼吸一口气，可是始终无法平息，我早就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的。

我默不作声，悄悄打开手机录音。

“顾哥哥…顾哥哥…轻点好吗…轻点…”林可可娇喘的声音清晰传进我的耳朵，很明显，这通电话是她故意接听的。

“青北哥哥…呃…你说…可可和陈安姐姐哪个更厉害…我们谁好看…”

“提那个女人干什么？我们可可当然是最最最美丽可爱的小仙女…”顾青北说话声音越来越粗重，我很难不去想象对面此时此刻进行的事情，“陈安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哪里能和我们可可放在一起比……”

达到了目的，在林可可尖叫声中，电话被掐断。

整通电话持续了接近五分钟，我的愤怒已经渐渐褪去，打包将电话一分钟没剪地给了律师。

8

再次回家，已经是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