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焦急地扑过去,手覆上他苍白的侧脸。

徐光泽皱皱眉头。

随即舒展了,他冷笑一声。

“还在装呢?别再玩这种把戏了,上一次都用过了!”

医生拉下口罩,奇怪地看了徐光泽一眼,面向我。

“病人求生意志薄弱,希望家长好好照顾。”

我点点头。

他嗤笑一声,显然不相信。

“为了让我相信就来找演员啊?我来之前查过了你那个病房!根本不需要做手术!”

医生几次开口,都被打断。

“拿自杀胁迫我,你想要什么?你这样惯着孩子是不会成大事……”

我深吸一口气,压着情绪跟他讲。

“是不是装的,你自己看!!”

我轻轻侧身,掀开了盖在儿子身上的手术被。

床上的人呼吸虚弱,身上到处是磕碰出的可怖淤青,骨折部分突兀明显。

就连在睡梦中,好像也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徐光泽一下子愣住了,腿直接软了。

刚刚撑起来的气势,在看到儿子后瞬间颓靡了。

他跌跌撞撞地爬过来。

手试着握上儿子骨瘦如柴的手。

却发现他手腕上有很多血痕。

他张了张嘴。

又崩溃地发出一声嘶鸣。

这一刻,他才是真正的相信了儿子的痛苦。

徐光泽跌跌撞撞拉住医生。

“为什么他会跳楼?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治好他?!之前他不是一直吃药稳定病情吗?!”

医生被吼得皱眉。

“他的心理问题太严重……”

我一把拍开徐光泽纠缠的手,拉着他到了楼道里。

“你还知道儿子有多痛啊?你觉得他是有多难受才会选择跳楼?!”

儿子这几天消瘦迅速,形销骨立,眼神晦暗无光。

他摇着头后退,撞上了墙。

“不不,猫随主人,梨梨都那么烈了,小盛他怎么可能真的想死?”

我简直不可置信。

这些年来儿子的痛苦,他全部没看在眼里。

或者他只是逃避。

我紧盯徐光泽颤抖的瞳孔,一字一顿地说。

“儿子总问我,爸爸是不是很恨他,恨他恨到把他抛弃,还要杀了他心爱的小猫,最爱的妈妈。”

他梗着脖子急切反驳,像是给自己喂定心丸。

“我没有——!”

我充耳不闻,一句句地把刀往他心上扎。

“你知道他之前有多么爱你吗?发短信跟我念叨着想见爸爸!可现在,他不敢爱你了!”

“爱你!对他来说就是慢性自杀!”

徐光泽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滑坐地上。

他手插进发间,喃喃道。

“不就是只猫吗,他怎么会这样,他还那么小能有多大的压力……“

瞧这样子,是把几年前儿子发生的事都忘了。

我失望地看着他。

宣泄不是因为一件痛苦,是积攒的痛苦太多了。

“你还记得,在儿子十一岁生日的那个晚上吗?”

那天,我们顶着寒风在警局呆了一晚上。

徐光泽,一次也没有回来。

他问,“为什么爸爸不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