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烟柳来禀报我的时候,我正在院里练剑。

安远侯府底子并不丰厚,可花销却如流水。

这些年,我用我的嫁妆贴补了不少。

沈如棠不过是个娼妓,哪来那么多钱呢?

直到老夫人的参汤,都从百年老参变成了几年的新参,这事才瞒不住了。

沈如棠委委屈屈地跪在地上,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

把刚下朝回来的叶归心疼的不行。

“母亲,这是怎么了?棠儿身体弱,跪不得这么久的。”

老夫人满肚子的气,一把把账本扔到叶归脸上。

“看看你的好媳妇,把家里管的乌烟瘴气,连我的份例都开始克扣了,胆大包天!”

叶归怀疑的看向沈如棠。

沈如棠掩面擦泪,心里暗骂老狐狸,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自己。

面上却还是柔弱顺从的样子。

“夫君,府内花销太大,入不敷出,我只能缩减用度啊。”

“那之前夫人是怎么管理的?”

“夫人,夫人用自己的嫁妆贴补,才……”

说到这,叶归和老夫人的脸上都有些面红。

老夫人一直知道这件事,但她觉得这都是儿媳妇应该孝敬的。

叶归却有些讪然,他一直以为祝余管家,能在其中得到不少好处,地位尊崇。

气氛尴尬了些许。

迟疑片刻,叶归把自己的库房打开,说给老夫人的吃穿用度不能省,其他的随沈如棠把握。

安排完便去书房了。

阮阮在旁边看着,只觉得心里慌张得很。

仙女娘亲嫁给爹爹以后,自己的漂亮衣服和首饰都没有了,甜甜的糕点也没了。

有时候她吃的饭都是冷的。

仙女娘亲也不教自己读书识字,只是赖着爹爹。

想到自己再也没人要,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了地上。

老夫人斜瞥一眼。

“赔钱货,还不抱回去?”

阮阮伸出手想要抱仙女娘亲,但沈如棠心里正烦,一把推开。

阮阮趴在地上,手破了皮,哭的更大声了。

老夫人岁数大了,听不得吵,就叫丫鬟堵了嘴送回房间里。

阮阮小小的身体在床上瑟瑟发抖。

她好冷,又好疼,她真的想娘亲了。

临近新年,皇上开放宴席。

安远侯府收到请柬,叶归准备带沈如棠去见见世面。

她拿着请柬,得意洋洋的来我房中炫耀。

“姐姐身体不好,又不得侯爷宠爱,只能让妹妹代劳了。”

我眼神古井无波。

这样的筵席,我曾经在将军府参与了无数次。

推杯换盏,无趣得很。

我想起小时候扮男装去边疆找父兄的日子。

大漠落日圆,我纵马在草原上,那才痛快。

可如今我困在这深宅大院,只能仰人鼻息。

胸中憋闷极了。

正想打发了她,烟柳撩开帘子进门。

“郡主,皇宫送东西来了。”

“是什么。”我随口一问。

“是新年宴席的请柬和蜀锦的海棠花鸢尾长裙,对了,还有一套红宝石头面。”

沈如棠的脸色不太好看。

她手里的请帖,是给整个安远侯府的,靠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