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退亲一事,我还是受了些影响。

往日有手帕之交的贵女们都有些避着我了,但我也不在乎。

我去了舅舅的赛马场,赛马散心。

舅舅是镇国大将军,战功赫赫。

我曾与他说过我对谢池安的情意,如今他知道我是受了委屈才退亲的,安慰我说「小婳儿,若是那臭小子敢从军,我一定好好折腾他。」

我心一暖,但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我在赛马场有一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小马,它叫云朵。

今日云朵格外激动,让我也有了跑马的兴致,我骑着云朵痛痛快快地跑了几圈,大汗淋漓。

我突然想起了,前世这个时候,谢池安准备从军了。

前世我被退亲,有人造谣说是因为我贞洁早已不在,我没再出过门,但此时,我朝边境受到侵犯,舅舅带兵打仗,留下暗疾,后不久便身亡了。

谢池安心有报国之志,参了军,战胜归来,被封为了骠骑大将军。

舅舅是母亲去世后对我最好的人了,我不能让她有事。

我心中暗暗做下一个决定,无论成败与否,只求心安。

我许是幸运之人,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让我弥补遗憾。

我正要下马,便听到有人高声道「阿池!来这。」

纵然已经告诉我自己万万遍,要放下了,但是心口还是没由来地抽疼。

我远远地便看到谢池安,一袭红衣,恣意张扬。

与他擦肩而过时,他轻声说道「对不起,让你名声受损,但我没有心上人,也没做过对不起姑娘的事。」

我心口发酸,前世被一声声指着鼻子骂,被戳脊梁骨的日子又被勾起。

我只要出门,便一定会有人朝我扔鸡蛋菜叶,哪怕我是尊贵的县主,后来皇上更是直接撤去了我的封号,一朝县主,贬为庶人。

天家无情,恩赐来去皆只在一人。

娘亲去的早,这些委屈我都没办法向他人诉说,每次都是狼狈不堪,直到后来我再也不愿意出府。

想到这些,我眼眶便止不住地发酸,抬手压了压发酸的眼眶。

「小侯爷说这些怕是晚了,如今京城中谁人不知我如今名誉受损。无论你是否做过那些事,对我的伤害都一点不少,既然做过了,那便不要再假惺惺地道歉,无济于事。」

谢池安愣愣地看着我,最后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安枝婳,对不起。」

我转身便走,他没注意到我转身一瞬间滑落的泪。

我只是身份尊贵些,可我这些年得到的爱,不比安枝谣多,我站在院落中,看着爹爹心疼地抚摸着安枝谣肿起的脸,小双的力道最是不轻。

爹爹一抬头,便注意到了我,「婳儿,来给你长姐道歉,妹妹手掴姐姐,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安枝谣楚楚可怜地拉着爹的手,柔声道「爹爹,小婳肯定也不是故意的,这些天她也不好受,你说是不是?小婳。」

我紧握双拳,握紧又松开。

「不比爹爹宠妾灭妻,逼死正妻来的像话。」

爹爹脸色青紫「我真是太惯着你了,安枝婳,从今日起,你不必再出门了,扣你一年月钱,好好和管家嬷嬷学规矩。」

我反唇相讥「爹爹可从来没惯着我,那年大雪,阿娘高烧不退,我来求爹爹找医师替娘治病,爹爹可是一夜未见我。」

「七岁那年,阿娘病逝,我一人入宫,差点被宫中太监欺辱。」

「十岁那年,爹爹纵着长姐抢走阿娘留给我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