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大皇子在立储大典上，令皇帝当场气病的消息传遍了朝野。

有人觉得大皇子糊涂，也有人觉得那文书中的罪行不止丞相说的那样。

我衣带渐宽地守在病榻前，直到第三日，皇帝才缓缓睁眼。

他见到我亦是怒不可遏：

“贱人！你看看你教出来什么样的儿子！”

“朕对你们母子不好吗？他怎敢起了篡位之心！”

我只含泪道：

“妾久居深宫，实在不知容州做下了怎样的错事。”

“只愿陛下为天下臣民保重身体。”

皇帝看着我消瘦憔悴的面容，怒气微微消了些。

“都怪妾教子无方，好在授玺仪式未曾完成。”

“依臣妾之见，这孩子还需要历练几年。”

说着，皇帝火气又大了起来：

“历练？再历练几年他就要逼宫了！”

“朕膝下就这么一个皇子，你说他急什么？他才十几岁，难道就盼着朕死了吗？”

“这逆子此刻在何处？”

我给皇帝顺了顺气，说道：

“臣妾已经把他关入地牢。”

皇帝的眼神有几分诧异，眼中有一丝不忍：

“地牢？这地方肮脏不堪，鼠虫成窝，容州好歹是皇嗣……”

我的语气带着哀伤与无奈：

“陛下向来心软，臣妾也不懂如何教孩子，这才惯得容州无法无天。”

“到底是臣妾含辛茹苦，十月怀胎的亲儿子，也舍不得他受苦。”

“左右不过关几日，长个教训，陛下安心养病便是。”

皇帝冷哼一声：

“他是该长个教训了，好在丞相是识大体的，没有把文书的内容公之于众。”

“否则他这辈子算与皇位无缘了。”

这便是独生子。

又由皇帝亲自培养了十五年。

即便是犯下如此滔天大错，皇帝也舍不得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