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了一大圈回来后，该办正事。

一个月的冷静期，我没有一分一秒后悔过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打了个车到了民政局。

在大门口，儿子正陪着乔木衫在长椅上坐着。

看到我来了，乔杰大步就奔了上来。

“妈！您出去到处玩开心了，知不知道这一月来爸老毛病犯了，还去医院住了一礼拜，你瞧瞧来这儿办离婚的有您这年纪的吗？也不怕别人笑话，都多大了还瞎折腾！”

“是我跟你爸办离婚，没叫你来！”

这一次我也没对儿子客气。

“我爸就是太惯着你了，就那离婚协议，您就做做家务也不出去工作，分走那么多钱这合适吗？”

我笑了，反问他：“合着从你出生，到你上大学步入社会，这二十来年我操持这个家，忙前忙后，全都一文不值是吧？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夫妻共同财产？”

“还有啊，钱有多少跟你也没关系，你不会是想等着啃老吧？我还不到七十岁，还没有老年痴呆，也不用将来你替我养老，你就别瞎操那个心了。”

我最后又补了一句，“我大小对你的教育是失败的，这件事过错方是你爸，你既然觉得那个冯阿姨通情达理，以后管她叫妈吧。”

“我看您离老年痴呆不远了！都说人一老就容易变得刻薄，这话放在您身上，还真没说错！我再也不管了！”

说完，他拂袖而去。

我走到乔木衫面前，他张了张嘴一句话没说，默默跟我进去了。

都说现在结婚的越来越少，离婚的越来越多。

今天还不是休息日，没想到来办离婚的人真不少。

一对一对的都挺年轻，我看新闻说现在的年轻人闪婚闪离的多，不像我们那时候了。

休息的位置都坐满了。

我和乔木衫格外引人注意，能听见有人在小声议论。

“怎么还有老头老太太跑来离婚？都土埋脖子了。”

“估计是那老头想离，看着挺斯文的，说不定是个老教授，现在的年轻人都没钱，老人有钱！”

“就是，估计谈了个小的吧，您看那些娱乐圈的名人，二婚三婚的都挺多，六七十了不都找个二三十的小姑娘。”

听着这些话，我真想怼过去。

还轮不到我开口，乔木衫就先坐不住了，小声说：“咱们去外头坐会吧，我有点话想说，不说我憋在心里难受。”

我说行，也不喜欢被周围人嚼舌头。

找个位置坐下后，他一脸痛苦，近乎哀求道：“小慧，咱们真要走到这一步吗？就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吗？你出去这一个月，我病倒了，躺在医院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

“病倒了想到我了？”我呵呵一笑。

“乔木衫，你知道自己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既想要满足自己，又不想承担责任，所以只能偷偷摸摸。”

“冯岚是你的真爱，可她从国外回来后，还想再续前缘所以你去了，还一去二十多年，你不敢面对婚姻和出轨，你有很多学生，有社会地位，你太在乎自己的名声。”

“现在你都七十一了，还是没魄力没担当，只想着逃避。现在年轻人有句话我很喜欢，做人不能既要又要又当又立，我把这句话送给你。”

他一时惊慌失措，哑口无言。

等进去后，他什么都没说，默默签了字。

我从民政局走出来的那一刻，只觉得外面阳光明媚，对往后的生活啊，没有沮丧，反而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