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有了进步,但是无意从大儒那里得知这带有注释的书是她送来的后,他直接将所有带注释的书本全部烧毁,并且跑到她面前。
对着她就是一阵大吼:“你少管我的闲事,我爹娘在侯府呢,你当你是谁啊?你诅咒祖母,又抛夫弃子,还容不下我母亲。你这个扫把星,我才不稀罕你的东西!”
那年,罗永诚十一岁,她却仿佛又看到了她回侯府时,三岁的他,抱着徐柔儿的胳膊,让她滚的身影。
原来,不管他三岁、六岁,还是十一岁,他还是他,不会因为时间的增长,就会理解,原谅她这个母亲。
在他眼中,罗梓钰是他的父亲,徐柔儿是他的母亲。
无论她做什么,都是他最厌恶的扫把星。
沈嫣婉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家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解释,她把裴衡辛辛苦苦注释的书全都毁了的。
她只知道,她满脸麻木地回到家时,大女儿叶安拿着手帕为她擦眼泪,二儿子裴衡,三儿子祁玉站在她面前,两张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裴衡并没有责怪她将他的心血毁了,只默默地抱住她,让她不要难过。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去过私塾,直到一年后,罗梓钰来信说,罗永诚不知去了哪,忽然得了天花,昏迷不醒,怕是有性命之忧。
侯府怕他得天花之事在京城引来轩然大波,于是将他安置在了京城外的一处私宅。
他们说为了不引人起疑,所以不能去照顾罗永诚。
沈嫣婉明白,他们这是不想要被传染,所以才写信给她。
她对罗永诚再心寒,他有性命之忧,她也不能不管不顾,所以她留下纸条,告诉几个孩子,她要出远门,可能很久才回来,便离开了家,去了侯府的私宅。
她学了药理,又看了不少医书,所以也知如何照顾得了天花的病人。
那些天,她日日在罗永诚病榻前照顾,自己也被传染上了天花,好在她多年干粗活,身子硬朗,倒也挺了过来。
罗永诚刚恢复一些,沈嫣婉就来私宅探望,只是她在外面远远瞧着,哭上两声,说句“我儿命苦,受了这种罪”,便等罗永诚又昏睡过去就离开了。
罗永诚彻底痊愈时,罗梓钰和徐柔儿亲自来接他,他们一家人站在一起其乐融融。
罗永诚看到她,说了什么,她至今记得。
他对罗梓钰说,“父亲怎么请了外人来照顾我?她这些日子也算辛苦,要多给她些银子,以免她纠缠不清,挟恩威胁我做她儿子。”
徐柔儿在旁边娇笑,嗔怪他不懂事,这毕竟是他亲生母亲。
他一脸厌恶地回道:“我的母亲一直只有一位,不是谁做了一些自我感动的事,就能自以为是我母亲了。”
沈嫣婉从回忆中走出来,眼中闪过一抹自嘲的笑。
她无论为罗永诚做什么,他都不会回头,那自己还自作多情什么?
*
一个时辰后,罗永诚面色阴郁地从外面回来。
他走得又气又急,不小心撞上了要出门的丫鬟。
那丫鬟吓得立马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认错。
罗永诚本就烦躁,有气没地方撒,看到地上战战兢兢的丫鬟,气愤道:“这么急,是要投胎么?”
丫鬟不敢说话,他相当于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得一甩衣袖,朝徐柔儿的院子走去。
徐柔儿正在煮茶,看到进门就臭着脸的罗永诚,站起身走过去,关心道:“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罗永诚走过去坐下,见母亲温声细语地询问自己,他面色稍霁,语气也软了不少。
“是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