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府的后院,赵管事端着一碗药,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桌前的女人:“王妃,时辰不早了,您就早些上路吧。”
女人一袭白衣,形容枯槁,苍白的容颜却不掩其绝色:“赵管事,你以前不过是在前院看门的一条狗,走了我的路子才有了一身人皮,如今也敢用这种语气同我说话?”
赵管事轻蔑一笑,“王妃这句话可真是好笑,你一个侯府庶女,攀上王妃已经是你最大的恩赐,您啊,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风光无限的王妃啊?王爷说,念您和王爷夫妻一场,留您一个全尸,您体面些去吧”
“体面?”沈云栖忽然大笑一声,“原来他孔令宜也知道什么叫做体面?她若体面,能做出让下人鸩杀发妻这种事?他若是体面,能诬陷魏将军通敌卖国?他若是体面,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体面的人!”
“住嘴!”赵管事厉声道,抬起手想打人,忽然被人喝住:
“赵管事,下去吧。”
语毕,门外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紧随他之后,出现的是一位身穿凤袍,雍容华贵的女子。
沈云栖瞪大了眼睛,只见进屋的沈云杏捂嘴唇笑了两声,语气中带着讥讽,“王爷,你的王妃似乎不愿意接受你的好意,若是交给朝廷,她可是要凌迟的呢。”
孔令宜冷冷地瞥了沈云栖一眼,对沈云杏却是毕恭毕敬:“太子妃娘娘恕罪,和魏氏有关的反贼,我都会一一肃清的。”
沈云栖望着沈云杏说:“沈云杏,魏将军是你的亲舅舅,你为何大义灭亲,竟然帮这泥猪癞狗之辈陷害魏家。魏家满门忠烈,对朝廷忠心耿耿,你这样对得起栽培你的魏老将军,这样对得起去世的母亲吗?”
沈云杏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妹妹啊妹妹,我真羡慕你啊,也不知道一辈子活得这么糊涂是好事还是坏事。”
沈云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沈云杏向孔令宜示意,“雍王殿下,可否让我和我妹妹说两句话?”
“您请便。”孔令宜看都没看沈云栖一眼,领着赵管事离开了屋里。
沈云杏一边打量着四周,慢悠悠地走到沈云栖身边,忽然拽住她的头发,疼痛让沈云栖倒吸一口凉气,她咬着嘴唇,感觉到沈云栖的呼吸喷洒在耳廓,“魏家和我又没关系,我有什么对不起他们的?”
“你什么意思?”
“看妹妹命不久矣,我就告诉你吧,若不是侯府为了前程让爹娶魏家女,成为侯夫人的就是我娘了。你娘霸占了我娘的位置,可她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被丈夫换成了侯府庶女,而她养的是别人的女儿。”沈云杏说到好笑的地方,语气十分讥讽。
“原本我觉得让魏氏当亲娘也挺好的,谁叫她偏偏察觉了我的身世呢?”沈云杏又换成一副叹息的口气,“她也实在不争气,身子撑不到和你相认,你知道吗?在她死前我每喂她一口毒药,她都叫的是你的名字呢。”
女人轻柔却恶毒的声音在耳边萦绕,沈云栖难以置信地消化她说的这一切。
她记事以来,养在不受宠的姨娘身边,姨娘日夜教导她要低伏做小,所幸嫡母魏氏心善,经常关照她,在侯府的日子也不算太难过。
她和嫡母魏氏有缘,魏氏说看着她讨喜,几乎将她视为己出,为了报答嫡母,她从来也不会更不敢和沈云杏起冲突。
然而,魏氏才是她的亲生母亲,而……沈云杏杀了魏氏?!
“你卑鄙!母亲一直待你不薄!”
“哼,要怪也只能怪她,居然心里还惦记你这个贱人!”沈云杏冷喝一声,眼里流露出几分恶意。
明明她才是明面上的侯府嫡女,魏氏那女人偏偏说庶女日子不好过,让她让着沈云栖些。
沈云栖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