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一愣,“可……可是,姨娘特地叮嘱了,要您打扮得朴素些,那套衣服是不是太张扬了?而且大小姐看到,指不定又会为难小姐的。”
在竹青看来,魏家毕竟是沈云杏的亲舅舅家,沈云杏打扮得出众些便算了,小姐只是一个庶女,若是惹了大小姐不快,反倒平添麻烦。
沈云栖继续挑着自己的首饰,反问:“难道我穿得不张扬,那边就不会为难我了吗?按我说的去做。”
竹青担心抿唇,碧叶却瞪了她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小姐说穿什么就穿什么,你赶紧给小姐梳头,我去拿衣服!”
说完,她转过身,像风似的跑开了。
拾掇完毕,差不多到了出发的时辰。魏氏那边遣了人来催,她取了物品放在荷包里,领着两个婢女去了大厅。
大厅人来得差不多,宣平侯夫人魏氏正和主座的老夫人闲话家常。
沈云栖走进大厅,对邱老夫人和魏氏福身行礼,“蕙姑给祖母、母亲请安。”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感觉到几束目光齐齐落在身上。有和蔼的,也有尖锐的。
她刻意无视掉那些不友好的视线,向魏氏看去,正好和魏氏柔和的双眸撞在一起。时隔多年,魏氏的模样在她的脑海中已经日渐模糊,如今一见,回忆翻滚上来,那张端庄秀丽的面容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像春天的微风,扑来一种母亲般的温暖。
魏氏的声音和她的外表一样,都带着一股端庄的和气,“蕙姑来了呀,快先坐会儿,我们等等你爹爹,一会儿就出发了。”
沈云栖听着她的声音,握紧了在袖子下的双手。
以前她看魏氏,只觉得那是值得她尊敬的嫡母。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后,心里的悲伤却不断涌上来。
这原来才是她的生母,她最重要的人。
藏住翻滚的情绪,沈云栖点头应是,突然间,旁边一道尖利的女声插了进来,“蕙姑今日可打扮得真好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去参加选秀呢。”
只见坐在魏氏身侧的沈云杏穿了一席娟纱金丝绣花长裙,金镶珠宝的头面,典雅又贵气,然而稚嫩的脸颊上,却是与年纪不相仿的刻薄。
在宠爱中长大的沈云杏从来不会掩盖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年幼时,和她日后可真是差远了。
经过沈云杏提醒,下首的任姨娘反应过来,低声训斥着云栖:“蕙姑,我不是说了让你穿得朴素些,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这头训完,又连忙对魏氏赔罪,“夫人,奴婢事先已经叮嘱过了,没、没想到蕙姑这般不听话,我……我这就带蕙姑回去把衣裳换下来。”
任姨娘在侯府后院并不受宠,宣平侯一年半载都不一定去她的院里一趟。得亏是遇到魏氏这样善解人意的主母,日子才算过得下去。
上辈子,沈云栖心疼姨娘的处境,觉得她们母女二人应该相依为命,所以不曾违背任姨娘。
现在想来,任姨娘对她的态度,并不像是对亲生女儿那般。
或许,任姨娘一直知道,云栖并不是她的孩子。
沈云栖冷下眼眸,躲过任姨娘拽她的手,疑惑道:“我的衣服是有什么不合适吗,为什么姐姐和姨娘是这种反应?”她眨眨眼,佯装一副天真的模样,“外祖父和舅舅他们回朝,母亲带我们去探望,穿得隆重些方显尊重不是吗?”
沈云杏嘲讽:“尊重?我看妹妹是想出风头吧!”
“妹妹万万没有这样的想法,况且论尊贵还是姐姐独占鳌头,我怎么能和姐姐比呢。”
沈云栖说这话倒也不是谦虚。她这一身说起来只是比平时精致些,怎么比得过沈云杏的盛装打扮呢?
只不过,她天生长得娇美出众,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