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好大一股味,保洁都不愿意打扫!”
“我来打扫,对不住。”萧琴再三表示歉意,放下东西立马往工具间走。
老太太失去儿子后脾气也横了,只吃她做的饭,她要是一顿不来就到处搞破坏。
毕竟是病人也没法生气。
楼道臭气熏天,病房一个个都关上门,萧琴一边赔罪一边把楼道屎尿清理的干干净净,她也是人,生理上也会反胃。
加上一天忙着没吃东西,嗓子眼浅,怕婆婆听见多想跑去一边干呕,红着眼洗干净手,拿回饭盒才往回走。
路过护士台护士嘴上犀利,却扔了一瓶消毒的双氧水给她,“快过期的,本来打算仍的。”
萧琴眼眶有点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干呕带来的,声音也哽咽。
“谢谢姑娘,你真好。”
她今天伤痕累累,儿子见了躲着不敢认她,婆婆不体谅泼屎泼尿。
这些都能忍,可一个跟她无亲无故的护士关心她……让她说不出来的苦涩。
如果建国还在就好了。
年轻时,旁人都说她肚子不争气,生下先天心脏病的恒恒,只有她的丈夫林建国对她和孩子不离不弃,为给儿子做手术在美国欠下三百万手术费,可惜恒恒还是死在手术台上。
因为风险协议,恒恒欠的手术费一分不能少,为了让恒恒骨灰回国,她含泪将父母遗产变卖添上嫁妆借钱凑上三百万,催着丈夫去还账把儿子带过来。
谁成想,丈夫刚回信还上了医药费马上回国,就渺无音信,直到她从新闻上看到,丈夫回国当天美国纽约医院外一座大桥垮塌,冲走了无数无名看病的患者和家属……
她也偶尔幻想丈夫并不在桥上,可二十年过去了,他若活着早就回来了。
刚出事儿那会儿,婆婆的精神状态很差,做主让她领养了小杰,她说得给他们林家留后。
父子前后离去,是婆婆性格变成如今的祸根。萧琴无数次想,若不是她当初思念过度催着他们回国,可能林建国也不会遭受那样惨痛的意外,她二十年如一日带着愧疚照顾领养的孩子和母亲,无怨无悔。
想到丈夫,萧琴又充满了力量,她让他母亲安享晚年,才算是对得起他,收起来双氧水,她走到楼道一头正要敲门。
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好几声“建国”的喊声,仿佛真的跟建国对话一样。
萧琴顿在原地。
这大概是思念成疾?
她敲敲门推开走进去。
老人皱了皱眉,手里捏着熄屏的手机,今天罕见地没有大吼大叫。
萧琴也没说话把饭盒放过去,低头把临时马桶拎到病房洗手间收拾,今天是建国二十周年忌,少说多做不能把人惹毛了。
“小琴,这二十年来辛苦你了,你和我儿子好聚好散吧。”
萧琴正在洗手间安装老人的坐便器,就听到婆婆这么说,她愣了一下,随后洗手走出来,愧疚地看向老人。
“妈,你是不是想建国了。”
丈夫的死跟她有关,如果她当时不催他走,结果或许就不一样。
她这辈子没想过改嫁也没想过离婚。
婆婆魏月珠拿出一张全家福照片,萧琴擦了擦手上水珠接过。
这一眼犹如晴天霹雳。
死去的丈夫竟然在上面,照片像是美国的自由女神像,她只能在新闻上看过,虽然年龄大了也胖了不少,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旁边女人挽着她丈夫的胳膊,没有她身上被家务蹉跎的痕迹,一边站着亭亭玉立的女孩。
任谁看了都是一家三口。
怎么可能,死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