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江理像个二愣子一样,一副乡下人的呆愣气。这让张绣觉得这个男人,做人太失败了。
张绣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唇角一勾,笑道:“桥这么大,我带着女儿在这看风景。”
江母心想:这个平时任由她欺负的张绣,今日怎么还反驳她了?要是自己继续凶狠一些,那么她应该就会害怕了。
“难道你不知道我家儿子今日娶亲吗?你是存心要在这添乱,要是错过了良辰吉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绣以退为进,“娘,还在您家前,您就天天这样打骂我。每日不到天亮,我就起床去灶间烧好水,做好饭,等着你们起床。家里的衣服都是我给洗,就是您冬天,我都上街给您买爱吃的果子……您今日为何要如此斥责我?”
只有邻舍才知道这种事。旁人只知这个女人是未婚先孕、不守妇道,才被江家休掉的。人群中不禁发出唏嘘一片。
江母被说得面红耳赤,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学会恶人先告状了。孝敬她这个婆婆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何况她还怀着别人的种,她大度没一开始就把她给赶出去。
“谁让你在这挡我的路?”
“娘,前几日我的孩子生病,来向你索要几个铜板作为医药费,而你不仅打骂我,还差点把我掐死!”张绣为了让事实更加直观一些,便把脖子上的衣服往下挪了挪,让大家看清些。
张绣可能说谎,但是她脖子上的淤痕可不会说谎啊!大家都忍不住凑过头去看,果真如此!
“噢,原来如此啊!”人群中又有人脑补了一出婆媳大战。
“你胡说!”江母说道,“大家可不要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啊!”
可事实就摆在这里,江母多说也无益。
江母用手揪揪后头的江理,示意他说句话。江理本就是个听娘话的人。此刻的他,正穿着大红的红袍,倒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人模狗样的,但是依旧掩盖不了他身上的农户的气味。
“张绣,你不要污蔑我娘!”江理把江母护在后头,指着张绣的鼻子骂道。
张绣笑道:“我脖子的上的淤痕难道是我自己掐的吗?江理你说话得凭良心。”
江理连忙把张绣拉到一旁,小声地说道:“张绣,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我相信你是不希望我在这个时候让众人戳我脊梁骨吧!”
张绣一向软弱,由于未婚先孕的事,老是在江理面前抬不起头来。江理的祖上是农户,只是到了他这一代的时候,江母让他读了一些书,所以他一直自持清高,认为张绣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应该拉去浸猪笼,打死也不愿意去碰张绣。要不是江母为了张家那点钱,他才不愿意娶这个女人呢!
然而,张绣倒是摇摇头,说道:“你们宣扬我未婚先孕、不守妇道的时候,为何没有考虑到我的名声?”
江母见儿子根本不行,于是把他推开,自己走上前,龇牙咧嘴地说道:“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知道轿子里坐的是谁?”
张绣无可置否地点点头,还不就是那个官家小姐罗敷。关于她的一些风流韵事,张绣也是有所耳闻的。他江理,也就只配捡着人家不要的东西。
江母看到她的神情,倒是有些得意,“那你还敢在这胡闹?还不速速退下?若你知趣点,我还能在新儿媳面前,替你说几句话。若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叫你一声娘,倒是抬举了你!想当初,您来我们家提亲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大抵人都是会变的吧!”张绣装作一副畅想当年事的模样。
江母看到她这副高傲中带点蔑视的神情,无不想到当时张家人对她的眼神。当时,家徒四壁,儿子当时又患有重病,需要钱治病。当听说村子里富裕一些的张家的女儿正待嫁,媒婆不知为何找上门来了。
她心想这么好的事,怎么会降临到自家的头上?但是去了张家才知道,这个闺女不知道怀了谁的野种。她对这种未婚先孕的女人多有鄙视,但是为了儿子的病,便把她娶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