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说着说着,就忍不住难过哭了起来。
他们这些老人,可是在侯府呆了好几十年,而且云嬷嬷是顾夫人的陪嫁,方嬷嬷更是顾家少爷的奶嬷嬷。
顾清漓心里也是一痛,她压下那股痛意,望着窗外飞往皇宫方向的鸟儿,眼里是明亮自由的光,“父亲已经知道我要和离的事,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进宫了。”
如她所料。
自她昨日回府跟父亲说了自己的想法后。
父亲浑浊的目光凝聚着对她的慈爱和心疼。
他声音沙哑但是无比坚定,“爹支持你的决定,我们顾家有自己的风骨,你就算是回来,爹照样能养着你,尽管做你自己就好。”
也因为这一句,她一直藏起的情绪,如同倾泻的洪水,瞬间决堤,眼眶都哭红了。
这也是为什么,宋家那边知道她回娘家哭过的原因。
今日一大早,永定侯顾康年便坐马车进宫。
一年前宁关那一战后,他重伤难愈,身体非常虚弱,加上一家惨死,心灰意冷。
所以便跟皇上辞了官,皇上考虑他的身体情况,才恩准了。
不过给了他特许,如若有事想要面见皇上,可以拿着令牌进宫。
此刻,他虽然身体虚弱,但是脊梁挺得笔直,跪在御书房外。
御书房内,皇上正和臣弟淮王对坐下棋。
李公公在旁边伺候着,“皇上,永定侯还在外面跪着求见。”
盛孝帝下棋的动作一顿,随后,棋子啪嗒一声放在棋盘上,他沉声开口,“这永定侯一定是为宋怀瑾的那道圣旨来的?只是圣旨已下,他难不成还让朕收回不成。”
他语气里还有着明显的不耐烦。
淮王依然认认真真陪着下棋,像是很随意地回道,“到底是为国浴血奋战的老将,皇兄还是要给几分面子,而且顾家如今情况……臣弟听说,这永定侯也是个倔脾气,身体又虚弱,要真晕倒在御书房前,言官一张嘴,皇兄怕是要头疼的,不如见一见,打消了他的念头。”
盛孝帝抬眸看了臣弟一眼,见他注意力依然在棋盘上,这才收回目光。
最后,将手里抓起的棋子往棋盒里一扔,“罢了,那就见上一见。”
淮王立刻起身,行了礼,“那臣弟先行告退。”
随后,他一身清雅的身姿出了御书房,一眼便见到了正中间跪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