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响的舒景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雕细琢到像画出来的脸,他也正朝她看过来。
陌生的男人双眼狭长漆黑,鼻梁高挺,薄唇微张之间,一阵缥缈朦胧的烟雾升起。
他单手衔着一支烟,似是在打量她。
舒景怔了怔,手里的蛋糕掉在了地上。
她慌慌张张地低头,看着摔在地上的小蛋糕,一时手足无措。
意识到自己弄脏了草地,她愈加紧张了,“对、对不起……”
她一紧张,结巴也就更严重,顿时小脸涨红,窘迫至极。
男人将烟摁灭在桌上的湖蓝色水晶烟灰缸中。
“掉了就掉了,不用去管它。”他嗓音深沉又磁性,又不失温柔,“草皮脏了,坐这边来,别再弄脏你的裙子。”
舒景迟疑着,缓缓起身,换了位置。
似乎,离他更近了一些。
她不习惯与陌生人靠得那么近,可她不知,要如何才能更得体。
他左臂抬起,修长的手指轻微地动作,似乎是示意什么。
舒景没敢转头去看。
他转向她,问:“是我吓到你了吗?”
舒景连连摇头,“我、我手拿不稳……”
她不能说,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一时失了神。
那太丢人了。
尽管她眼下,已经有够丢人。
男人微笑起来,薄唇微扬,那张脸更好看了。
却也,更不可染指。
眉眼间的沉稳优雅,矜贵非凡,是舒景从未见过的。
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天塌下来,都影响不了他的气度。
直到一份新的小蛋糕放在桌上,舒景丢了的魂魄才被唤回来。
她看向精致小巧的草莓蛋糕,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刚才是叫人去拿这个了。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一板一眼地躬身离去,回到了十几米之外。
舒景这才发觉,丹桂树周围,笔挺地站着好几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
她敛了敛杏眸,莫名有些惴惴不安。
身旁的男人风度翩翩地示意,“请。”
舒景硬着头皮道谢,“谢、谢谢……”
为免尴尬,她只好不去看他,埋头吃起了小蛋糕。
男人好像就这么静静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两口小蛋糕下肚,她似乎就已经饱了。
与其说饱了,不如说她只是不懂得如何拒绝他一番好意。
所以,装模作样吃了两口。
舒景自认不聪明,从小到大哪里都不如哥哥贺聿森。
可她也不是个傻瓜。
这个男人带着保镖出现在宿家的晚宴上,不像是受邀的宾客。
保镖没拦着她靠近,约莫是觉得她人畜无害。
宿家除了主家几位公子哥之外,旁系也有好几位在律政司工作的少爷。
据说全是未婚年轻男子。
她将面前的草莓蛋糕轻轻推开,看向身旁的男人,大着胆子开口,“你、你也是宿、宿家的人吗?”
“嗯。”男人微笑着,应了一声。
舒景低眉,略显无奈,“妈妈,让我、我嫁给宿家的人。”
“哦。”他还是柔和地倾听着。
她继续说:“攀上宿、宿家,对哥哥还、还有爸爸,有好处。”
他饶有趣味地看她,“哦。”
贺家,要高攀宿家,为什么不来找他呢?
此时的舒景,编发优雅,细珠点缀,像是戴了个花环。
一袭雪青色晚礼服长裙,小脸干净得像个白瓷娃娃。
她沉浸在自己的倾诉欲与思绪之中,倏然问道:“宿、宿沉麟,真的得梅、梅毒了吗?”
唐突的问题,引得男人发笑,“这我不知道。”
舒景看着他的笑容,腼腆地低头,再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