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蹙了下,不得不接住托盘,却抿着唇一言不发。
穆妈看着她,无声叹了口气,又面色严肃扫了眼墨兰和女佣。
“你们俩先出来,跟我在外面守着。”
两人不敢有异议,连忙跟着穆妈离开。
房门自外关上。
屋里只剩端着醒酒汤的骆怀珠,和躺在床上已经醉酒的季阚。
寂静片刻,也不知那人是不是醉的直接睡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往拔步床的方向打量了几眼,想了想,还是先放下醒酒汤,放轻脚步走过去。
直到站在床边,骆怀珠才看清床上的人。
他已经脱了军靴,正仰面躺着,此时头发微面颊醉红,阖着眼呼吸沉重,像是睡着了。
许是睡得不太舒适,略显烦躁地皱起眉头。
骆怀珠盯着他看了几秒,心里着,他就这么一觉睡到明日大天亮,也挺好。
然而念头刚在脑子里转过,男人就像是难受的厉害,开始伸手扯拽军褂领扣。
他身上矜贵正式的军褂,金色纽扣还系的严严实实,墨兰和女佣没来得及帮他脱下来。
眼看醉醺醺地男人,胡乱扯拽了几下,也没能将衣领松开。
骆怀珠看不下去了,生怕他就这么把自己拽醒,连忙伸手帮他。
“你别动,我来…”
她小心翼翼将男人的手扒拉到一旁,指尖灵活替他解开了领扣,顺势往下多解了两颗。
缓过气,他果然没那么浮躁了,却又似乎睁眼看了看她。
骆怀珠对上他漆黑瞳眸,手下一颤,连忙站直了身子拉开距离。
嘴唇嚅喏片刻,她干巴巴问了句,“你,你要不要醒酒汤?”
问完就差点咬住舌尖儿。
还喝什么醒酒汤?
就这么睡,直接睡到大天亮才对!
季阚半敛着眼睫,面无表情盯着她几秒,鼻腔里沉闷嗯了声。
他也没说话,不知清醒不清醒,就撑着手坐起来,自顾自摸索着继续解衣扣。
只是抠唆了几下,都没能解开一颗,眉头再次皱起来。
骆怀珠见状犹豫了几秒,最后咬咬牙,还是磨磨蹭蹭挪步上前,继续帮他解衣扣。
她雪白小手一伸过来,在季阚手里顽固不堪的衣扣,立时乖乖一颗颗被解开。
季阚不动了,抬起眼盯着她看。
他那双眸子,幽黑如墨泉,被落地灯映照出稀碎光点,看起来沉稳冷静。
骆怀珠一时觉得,这人好像没醉。
军褂脱下来,她远山眉轻蹙,端详他两眼,语声迟疑唤他。
“季阚?”
季阚瞳光动了动,脖领间喉结上下滚动,声线低沉沙哑。
“汤。”
“?”
男人抬手捏了捏眉心,“渴了,汤。”
好么,的确没醉的那么厉害。
怀疑他喝了醒酒汤,用不了多久就能彻底清醒过来。
这么一想,骆怀珠突然很不想给他喝。
但面对男人皱着眉,不满而催促的眼神,她还是不情不愿地转身,磨磨蹭蹭把桌上的汤端了过来。
季阚神情举止一切如常,甚至端起汤自己喝了。
骆怀珠满眼复杂,默默看着他喝下大半盅汤,斟酌着想说点什么。
下一瞬,却见他放下汤碗,倒头躺了下去。
骆怀珠,“……”
几秒后。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呼吸起伏平稳。
她眉心挑了挑,抻着脖子歪头打量几眼,小声试探。
“…季阚?你,你睡了?”
床上那人毫无反应。
骆怀珠不由怔愣,真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