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不禁有些头疼。
“大人,你醒了吗?”此时敲门声传来,是容问。
他将茶杯放下,忙回答,“醒了醒了,你进来吧。”
容问边应声边推门进来,已经换上了一身利落劲衣。
衣服还是黑色,束腰收腿,衬的他愈发的挺拔,却又不同于往日的朴素,腰带外松松扣了一根银链,与他耳环相得益彰垂至髋部,链头是一朵镂空山栀子。
大忘山倒多山栀子。
“用过饭了吗?”瞧见容问袍摆下露出的那截笔直均匀的小腿,明知有些不自然,脱口而出一句废话。
容问妖神之躯哪里需食五谷杂粮。
他走过来,坐下,腰链碰撞发出细微叮铃声,从盘中随意拣了一块点心,“没,正好陪你用一些。”
明知倒了两杯茶,将一杯搁到容问面前,也拣了一块点心吃起来。
“休息的好吗?可还习惯?”容问吃完一块点心,不再继续,将他倒的那杯茶慢慢喝完,支着脑袋看他吃。
客栈是他挑的,哪里会不习惯,这房间虽小,却比他冷冰冰的恶神殿还要舒适些。
他点头,问道:“我这里很好,你楼下那间如何?”
容问将上房给他,他有些过意不去。
“尚可,不必担心。”容问笑道。
“那就好。”他也笑。
说完起身去关窗,风有些大,吹得帘子啪啪作响,不过才一会功夫,天就暗了。
看着外头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他神色一凌,复坐回容问旁边,想起了正事,“此番灵星君一出手,师讼之事眼下倒是有些棘手。”
边说他边思忖对策。
依照师讼的习性,虽遇过成难,它大概还会铤而走险,但一定会挑个人多处,一来食物多,二来好隐匿踪迹,依先前那船小二所说,明日就是雪神祭,很好的机会。
容问又和他想到一处去了。
他眉毛轻轻一拢又松开,思索道:“明日是雪神祭,师讼性贪婪,定会出现,我们不如去看看。”
雪神祭对师讼和他们而言都是个机会。师讼善逃遁隐匿,他们显然处于劣势,不过倒也好,让它掉以轻心,就好一举擒获。
思索完,他偏头一笑,“我也正有此意,明日便又有劳你了。”
容问略愣怔片刻,转头倒了一杯茶给他,待他接过,垂眼,“哪里,这是我的荣幸。”
话音刚落。门“哐”的一声开了,闪进一个紫色身影,右手随意提着一枝花枝,枝丫上满是薄如蝉翼的如玉质花骨朵,白纷纷一片,随他走动花朵却分毫不落,正是他的法器“玉碎”。
慕同尘骂骂咧咧的走近,抬手将玉碎收起,“你们二人可真是叫我好找啊。”说着坐下倒了杯茶一通牛饮。
明知跟他认识近千年,早习惯了他这般风风火火的性子,向容问投去歉意的眼神,又对慕同尘道:“你那边事情处理完了?”
“左右不过些杂事,要不了多久。”慕同尘边喝茶边含糊说。
一杯茶毕,他看看明知又看看容问,目光在两人身上反复几番,意味深长地笑着向容问挥挥手掌,“鬼神大人又见面了。”
容问点头示意,不动声色躲开了他的目光。
“听说你在这吃大亏了,快跟我讲讲怎么回事呗?”慕同尘毫不在意容问的冷淡,转身勾上明知肩,笑的一脸欠揍。
这句话让明知一头雾水,思索一下反应过来他所指是师讼之事,顿时没好气道:“你又从哪里听说的?”
“你还不知道?天庭近两天都传,恶神大人睡了五百年成了个废物,连个不成气候的畜生都收服不了,不如乘早自绝神脉,退位让贤为好······”慕同尘边说边看容问反应。
容问低着头看不见神色,握着白瓷杯的那只手却极用力,骨节泛白,几乎要赶上瓷杯之色。
他不敢再说下去,打了个哈哈,含含糊糊继续说道:“反正就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