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于古兰王庭与五洲之间,有一雄关耸立。
夜,浑楼关上,一皓首老将,忧心忡忡的望着塞外风烟。
“父亲,夜深了,关上风寒,早些休息吧。今夜我来值守。”全身披挂的儒雅中年人,小心的走近前来。
“这天下刚刚安定啊,戍边,你说,天底下的父亲,怎就有如此狠心之人!”老将声音沙哑,浑身微微颤抖。
“父亲,楚王只是被禁,想来陛下也只是在气头上。两个皇子中,楚王殿下既为长子,又最为雄才大略,定是一时失势。毕竟楚家的天下,早晚要传给楚王殿下的。”
“错了!”
老将咬牙切齿:“你啊,为将还可,却不知人心难测、官场龌龊!”
“扶持奸佞,排除异己,嫉贤妒能,后宫干政,这大楚可是占全了啊!看看那帝都,看看那朝堂,还有几个好人?!”
“有那群人在,怎会让楚王东山再起?”
“更何况,荒唐的是,最恨楚王的,却是陛下啊!”
“这几年,若不是楚王做那定海神针,压下了一切痼疾,大楚能否问鼎五洲犹未可知!”
“可如今,若不是惧怕铁衣军余威,楚王怕不是要血洒帝华殿!”
“那古兰王,又怎会放弃这大好机会?”
儒雅中年人听的脸色数变,最终叹息无语。
老将说完,也深吸了一口气,无力的挥了挥手:“整军备战吧,不出一月,古兰王必会率军亲征。”
当日,一封奏折,由浑楼关,十万火急传往帝都。
……
此时的朝堂,却貌似花团锦簇,所有人,都沉浸在权力的狂欢中。
大楚早朝。
“陛下,大楚新立,朝中重要官职多有空悬,更有楚王专政在前,未设丞相一职。如今我朝痼疾已去,还请陛下擢选能吏,递补空缺。”
礼部侍郎充当了马前卒,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扳倒了楚王,不就是图个升官发财吗?
眼看楚帝有些意动,国子监祭酒整理了下衣袍越众而出。
“陛下,三省六部制,原为大皇子所设,为五洲从未有也!于古之礼法不合!然,全盘废除恐朝局动荡,臣请重设丞相一职,统管三省,以使政令顺畅,不令上下掣肘!”
“既如此,可有丞相人选?”
楚帝想起了那堆积如山的奏折,忍不住微微点头。
“陛下,尚书令德高望重,深受陛下信任,可为丞相一职!”
“陛下!御史大夫本为丞相副手,当可递补丞相之位!”
“陛下!”
“陛下……”
原本同仇敌忾的一伙人,立马分为了两派!
一派力挺贵为国丈的尚书令;一派举荐楚帝亲信的御史大夫。
只有朝堂角落里,少少的几名官吏,满脸无力的摇头。
其中,就有卫国公的长子严明朗。
作为中书省侍郎,却被排挤的只能站立于角落。
严明朗心下惨然。
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
楚王立主设三省,而不设丞相,本就为了分薄权利,互相监督,不使丞相专权。
可现在,竟然要重设丞相一职!
国戚与佞臣之争,何其荒谬!
高坐帝位那位,怎就分不清人心好坏啊!
而且,楚王被贬之后,大楚动荡不堪,各地表示担忧的奏折纷沓而至。
更有浮台山异动,前朝旧部作乱,边关急奏等要命的大事。
可奏折经过中书省,却大半被拦了下来。
朝堂之上的重臣,全然不顾各地动荡,竟然还有心思瓜分权力!
严明朗只觉背脊发凉,浑身冷汗淋漓。
“罢了!国丈向来足智多谋,可为丞相!御史大夫也深得朕心,擢升太尉!二位分管政、军,望齐心协力,共扶朕之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