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3)

开口约莫是十一二岁的少年。

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角磨损得几乎露出了内里的线头。

随着他开口众人为他让出了一条路,看周围人的目光,这似乎是府上的主子?只是这衣服还不如贺二夫人身边服侍的丫鬟那般体面。

贺二夫人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许棠嫌她聒噪,直接送了她一个禁言大礼包。

“你说。”

既然有人站了出来,那贺擎松就不重要了。

贺之远看着地上狼狈的三人,眼中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快意。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绪,而后缓缓开口。

声音带着几分沉稳:“七天前,我如往常一样在书房外洒扫,却意外地见到夫人神色慌张地跑来。”

“许是心中太过慌乱,她竟忘了将书房的门关紧,留下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少年顿了顿,继续开口:“我觉得有些蹊跷,便悄悄上前,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他们声音压得很低,但夫人似乎很激动,从他们的话语碎片中,我拼凑出了关键线索:大房、贺之川、七皇子……”

“从他们的交谈中,我大概猜出了,他们是想栽赃陷害。”

“他们还提到了氏神您,世家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凡是氏神消失超过五十年,便默认其消亡。”

“我想他们是认定了您已经神陨,才敢如此大胆。”

随着贺之远最后一个字落下,空气仿佛都凝结在那一刻。

贺擎松脸上血色褪尽,灰白一片,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颓然地跌坐在地。

她说贺之舟一家怎么倒得如此迅速,原来有皇子掺和了进来。

黄帝那年轻的面容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她曾一度认定这是皇帝暗中施为,看来她还冤枉了皇帝。

只是皇帝还那么年轻,这七皇子蹦跶个什么,嫌自己活的太长?

想不通那群人奇葩的想法,许棠转头问贺之舟:“你们家得罪了七皇子?”

贺之舟:“并无。”

那就奇怪了,贺家大房在天玄是定海神针般的存在,谁想不开会动贺家?

难不成是皇帝嫌贺家碍眼了?

那为什么二房会没事,只有大房和三房遭殃,不应该斩草除根吗?

许棠有些想不明白皇帝的做法。

想不通那便不想,许棠从不会为难自己,这不还有一个现成答案嘛。

许棠看向一脸颓败的贺擎松,开口道:“贺擎松,身为贺家二房,却帮着外人谋害本家,迫使我从沉睡中醒来,伤其根本,可知罪。”

贺家本就在风口浪尖上,如果自己再展现出完盛的姿态,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还是苟一点好。

许棠话音刚落,贺擎松身形便晃动了一下,他坚持住了,身后那两人可没这么大的定力,全都瘫倒在了地上。

氏神本就是家族守护神,而贺家还是唯一现存拥有氏神的家族。

谁家有氏神不是恭恭敬敬的供起来,恨不得全天贴身侍奉。

贺擎松倒好,不但没有侍奉还造成氏神伤其根本,他便是整个贺家的罪人!

一旦贺家被释放,面临的后果贺擎松承受不起。

贺擎松不知道氏神的重要性吗?

不,他知道。

可贺家氏神一百年未出现,所有人都默认,这世间唯一的氏神已经消亡,所以贺擎松才会铤而走险。

若没有许棠,那他的计划会成功。

可惜,偏偏世事难料。

“氏神,既然您未消亡,为什么不肯给子孙一点提示,您没留下任何线索,让贺家担忧了一百年。”

“若您愿意留下哪怕一点点线索,我也不至于相信您已经消亡,从而做出错事。”

贺擎松沙哑的声音传来,他仿佛瞬间苍老了下来,脸上的沟壑越发清晰,双手隐入袖中,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