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若是到了北方边境,高低都得有个官职。
到时候他们的人若要动手,可就不好找机会了。
不如就去南疆,死法多样,处处都是机会!
“为何不可?”
李闲鹤一改刚刚嘲弄的神色,神情突然变得愤慨起来,“我自知天资愚钝,不堪重任,但如今北境战事连年吃紧,百姓亦在为国捐躯,身为皇子,我又怎能缩在都城?”
“过往二十载,儿臣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如今难得醒悟,莫非林相还要拉着我做那视将士牺牲于不顾的忘恩负义之辈?”
林恒万万没想到他还能拿话来堵自己。
然而李闲鹤还没结束。
他又转向李云沐,字字句句情真意切。
“父皇,儿臣过往实在无用,为国毫无价值。”
“今日只求父皇允儿臣一次,赐予儿臣一柄长枪,让儿臣能与北境战士同甘共苦,为我大庆赶走一切虎狼之敌!”
“儿臣愿在此立誓,今后所谓定不辱没大庆皇家颜面,定不会让父皇因儿臣蒙羞!”
“儿臣实在不愿在都城做享乐之辈,还请父皇成全!”
请战,百官见多了。
但是皇子请战,少见。
一个寂寂无名、软弱无能的皇子骤然请战,还是头一回见!
“陛下!”
自知对李闲鹤说没用,林恒立马调转矛头,直指皇帝。
“四殿下分明就是胡闹,还请陛下莫要应允!”
李云沐目光阴沉,看着眼前的两人,迟迟没有开口。
知子莫若父。
虽然老四给他的感觉怪了点,但老四的算盘实在打得响亮。
不过就是让他销声匿迹了两年,怎么出来就想跑?
想得美!
“陛下,老臣以为,四皇子有此心性实属难得,应当嘉奖。”
李云沐抬眼看去声音的来源。
见是已然一副迟暮之色的镇国公,丝毫不意外。
北燕来势汹汹,想要打南庆的脸不说,还想折辱镇国公。
哪怕镇国公早年伤了身子,又因亡子之痛辞官修养,今日得到消息,高低都会来。
同样是没有被通传。
不同于李闲鹤进来时,人人责骂。
镇国公进来时,除却李云沐、李闲鹤和林恒外,无一敢抬头直视。
“草民,参见陛下!”
镇国公恭敬行礼,饶是怪异的身姿也不能掩去一身威武。
方才还说是老臣,现在改口喊自己草民,李云沐嘴角都有些抽搐。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老兄弟一心都想重回前线。
“晚辈拜见镇国公!”
李闲鹤眼中一亮,当即行礼。
他当然认得,这是镇国公。
哪怕因伤辞官,也是威名远扬的传奇将领,更是曾杀得北燕人闻风丧胆、两股战战!
更何况,他还帮自己说话!
“殿下客气,”柳战威浅浅回礼,望着李闲鹤的眼神满是复杂。
他而后对李沐阳道:“陛下,四殿下能有今日悟性实在难得,陛下应当应允,加以鼓励,有皇室鼓舞,北境将士想必也会因此士气大涨。”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下了然。
常年战事早已让将士疲软,若不加一记猛料,只怕总会有人撑不住。
到时候军心一旦被动摇,于南庆,将是致命一击!
“镇国公,此言差矣。”
林恒见势不对,立马开口。
“四殿下名声欠佳,若是去前线,只怕会引起将士们误会。”
李闲鹤听得险些爆粗口,这个老东西,没事掺和什么?
没看见他那便宜爹都没拒绝吗?
柳战威倒是神色淡然回怼,“那也好过你儿子顶着赫赫功名,却不敢去北境击退北燕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