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惊涛一巴掌拍在石桌上,直接将石桌拍出一条裂缝。
若非父亲不在,他真想提着长枪去宫中请命,打北燕一个措手不及!
“急什么?”
柳之妙秀眉一横,不悦地瞥了柳惊涛一眼。
方才勃然大怒的柳惊涛顿时安静如鸡,全然不见半分暴怒神态。
可他憋着归憋着,见妹妹这般冷静,柳惊涛还有些委屈,“妹妹,不是我说,北燕这次真的过分!”
“他们明摆着就是冲着咱们来的!”
柳惊涛险些再次来劲,柳之妙的脸色虽然难看,但相对镇定。
她轻起朱唇,“我何尝不知?”
“北燕就算是真的来了,我也不会去嫁!”
如柳惊涛所言,家仇国恨叠在一起,那周成还是罪魁祸首,她柳之妙无论如何都要不可能会嫁!
“但是,现在光我说不嫁,还不够用。”
柳之妙将舌尖抵在上颚,眼底满是冷意。
“如今连年征战,百姓早已民不聊生,即便陛下连年减免赋税也只是杯水车薪。”
“再加上蝗灾不断,百姓更是怨声载道,只怕你我看不见的地方更是饿殍满地。”
“若北燕拿此事做文章,允诺什劳子嫁了之后几年不开战,只怕到时候就会有无数人逼着我嫁。”
北燕人阴狠歹毒,她早有耳闻。
这等招数也在预料之内。
可柳惊涛听罢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该死的北燕!”
“真该请命出战宰了他们!”
柳之妙却遗憾摇头,“哥哥,冷静些吧,若是真有把握能开战打赢北燕,你觉得爹和陛下会不叫你我去吗?”
正所谓将门之才皆是栋梁,即便他们兄妹二人弃文从武时比长兄晚上几年,可本事并不输给任何人。
即便如此,爹爹没让他们去前线,原因如何,不言而喻。
“再说了,我还有一门婚约,你不必担心。”
“于情于理,我不会嫁,陛下也不会允许我嫁。”
柳之妙实在见不得柳惊涛气炸的样子,方才出言安慰。
柳惊涛一怔,随后连连摇头,宛如孩童的拨浪鼓一般,“别了,那门亲事我觉得更不行!”
他不是没见过“声名狼藉”的四皇子李闲鹤。
可人如其名,李闲鹤实在难堪大用。
若是将妹妹嫁过去,李闲鹤铁定护不住妹妹,保不齐还会搭上镇国公府!
“可只有嫁给他,陛下才有办法堵住让我嫁到北燕的悠悠之口。”
柳之妙微微合眼,掩去眼底的不满和忿忿不平。
她掷地有声。
“事到如今,我必须以此立足,否则咱们都难寻破局之法。”
“更何况,李闲鹤若是笨的,更方便咱们养精蓄锐,直至攻破北燕、报仇雪恨!”
柳惊涛浑身一震。
他何尝听不出胞妹的画外音?
连带着身上都惊起一身冷汗!
“你这……”
柳惊涛嗓子顿时发紧,只想让胞妹收敛一二,莫要让话传到别人耳中成了把柄。
院外倒是来了门房的通报。
“二公子!小姐!”
“宫内陈公公说来了圣旨!”
二人神色皆是一怔。
柳之妙立马拔出立在一旁的佩剑,径直朝着院外走去。
柳惊涛面色剧变,提着手中的长枪赶忙追上。
等陈皮四见到兄妹二人出来接旨还拿着趁手兵器,脸色更是白了一个度!
“您二位这是……”
本就尖细的声音变得更加有气无力。
他的眼底满是害怕,生怕他俩突然袭击。
柳惊涛这才警觉自己握着长枪,顿时尴尬到不能自已。
柳之妙神色倒是镇定,剑尖指地,手腕用力,准备随时抬腕,“陈公公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