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有人惊扰了寿宴。”陆修砚淡淡地看了一边默不作声的谢云清一眼。
谢云清被这冷漠的一眼刺伤了,心中苦涩不已。
谢世子怕是以为是她故意落水,想让他去救,还连累旁人一起,惊扰了老夫人的寿诞。
他现在定是以为她是个工于心计的女子,所以他才故意丢下她,去救了另一个人。
一番说辞无可挑剔。
谢时桉觉得有些怪异。
别人不了解陆修砚,谢时桉却知道他并不是个热心肠的。他何时这么心善了?不相干的人他会去救?
谢云清拉了拉谢时桉的衣袖,轻声道:“兄长,原是我的不对。是我不小心拉苏妹妹下水的。”
陆茹茹此时走过来解围:“现在天凉,湖水又冷,怕是再站着要着凉了,我带两位姐姐去更衣。”
陆茹茹是陆家大夫人的女儿。
苏皎皎被带进了一间比较幽静的厢房,鲜少有人走动。
陆茹茹走进来将衣服借给她,吐了吐舌头:“苏姐姐莫嫌弃,都是我没有穿过的新衣裳,你看看合不合身,先将就着。”
苏皎皎目光柔和:“陆小姐刚刚帮我解围,我怎么会生气呢?”
陆茹茹似老沉道:“唉,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既然在我府上,我带你们换身干净的衣物是应该的,怎能任你和谢姐姐被人围观呢。”实际上她才十四岁。
“你先换,别着凉了,我去看看谢姐姐。”
苏皎皎点点头。
她将陆修砚的外衣放到一边,脱下自己的衣物,换上陆茹茹送来的湖蓝色裙装。
正换到一半,倏然,有人从背后抱住她。
哪个登徒子这么大胆?
苏皎皎险些惊呼出声,一双炙热的大手捂住她的唇,在她耳边低语:“是我,别怕。”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皎皎心肝一抖,更怕了。
竟然是陆修砚,他是何时潜进来的?
苏皎皎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拉开距离,眼里带着惊慌无措:“大人怎么在这里?”
陆修砚看着他这般模样,眼神渐暗:“自然是来找你这小没良心的算账的。”
他将人扯入怀中,手捏着她后脖颈的软肉。
先问了苏皎皎一个问题:“今日是她拉你下去的?”
苏皎皎眸光微闪,乖顺地贴着她,柔柔道:“不关云清姐姐的事,是我自己没站稳掉下去的。”
对不起了谢云清,原谅她的自私,她背负的一切让她每一步都谨小慎微,不得不筹谋,正妻之位必须是她的。
她得先谋,若拼尽一切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她认了。
陆修砚眸光复杂。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善良,落了水,差点毁了名节,还傻傻帮人掩饰。
“我都看到了,她拉着你下去的。”
苏皎皎一怔,像是没有料到他会看到,猛地抬头,杏眸震惊地看向男人。
她垂眸:“云清姐姐待我很好的,今日定是不小心。”
陆修砚眸色深邃,淡淡道:“若真是无心,便没什么。”
苏皎皎眼眸纯澈温软:“肯定是无心之过。云清姐姐是未来的主母,是大人的正妻,皎皎万不能让你们因为我生了间隙。”
陆修砚捏了捏她的脸:“别被人欺负了去,还不知道。”
苏皎皎蹭了蹭他的衣襟,满是依赖:“大人说过会护着我,我不怕。”
陆修砚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她总是这么善解人意,体贴入微。明明已经经历过世间的最灰暗面,却依然天真纯善,保留着赤子之心,不懂人心险恶,太容易相信别人。
她父母是怎么养出这么个宝贝女儿的。
看来,定亲之事太过草率,谢云清适不适合做正妻,他得再考量考量,总不能让苏皎皎日后平白受了欺负。
陆修砚没再追问那件事,而是换了个话题:“为什么要来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