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闻言她瞧了瞧神色并无变化的世子夫人,这才轻声说道:“那沈姨娘貌美,世子爷新鲜些倒也是正常。”

世子爷对刚入府的新人,最多也就几日的光景,随后便会与平时无异。

世子夫人也是这个想法,她吩咐道:“待会便让人将养身子的药送去给沈姨娘,既是入了侯府,那便要为侯府尽一份力,尽早怀上世子爷的孩儿才是,再挑些东西一并往她院子送去。”

她是主母手中捏着府中所有侍妾的前程,没有谁比她更明白,唯有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从前霍凛不管是去谁的院子,统统只叫一回水,这已成了后院的惯例,因此世子夫人也不曾询问春菊叫水之事,可以说是想都没往那方面想。

春菊本就不好意思张口,便也不主动提起,事情她反正已是传达到位了。

“夫人这般大气,也难怪世子爷与您举案齐眉,待您很是要好,”王婆子脸上浮着笑意,语气间染着几分感慨。

她是夫人的奶娘,是瞧着夫人长大的,从程府到侯府,夫人这一路走来总算是得偿所愿。

世子夫人闻言眼底划过一缕复杂光芒,随后叹了口气后,才问王婆子:“辰哥儿可去了学堂?”

霍云辰是养在她名下的孩子,今年七岁,随着年岁渐长,那孩子的性子却不是个乖顺的,她心底纵使不喜,却也只能日日关心爱护着。

她入侯府已有八年,也曾怀过两次身孕但都因意外流产,身子也因此落了病根,往后再难有孕,世子爷怜惜她故而才抱了彭诗琼彭姨娘的孩子养在她名下,而她也算是有个依靠了。

王婆子听世子夫人提起霍云辰,她面上闪过迟疑,才开口道:“大少爷今早便去了学堂,但在路上瞧见几只小鸟,便跑去捉了鸟,因此便耽搁了去学堂的时辰……”

霍云辰性子贪玩,身旁的奶娘与书童是劝不住的。

世子夫人听后眼底划过淡淡厌烦,随后便嘱咐:“照看好徐姨娘,她如今已有四个月身孕,不可出任何差错!”

“是,夫人,”王婆子低头应下。

春菊也领了五两银子,她又拿了养神药后,便匆匆赶回了杏花苑煎药。

秋梅正在院内洒扫。她见提着药包的春菊走进院子,有些疑惑的询问:“姨娘还未睡醒,你跑去了哪里?”

这人一溜烟儿便不见了,直到现在才回来,杏花苑很小,整个院子又只有她与春菊两人,不论谁离开很快便会被发现。

春菊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她将手中的药包扬起,说道:“是方才王婆子叫我去给咱们姨娘领养身子的药了。”

说罢,她便也不再说什么,提着药就往屋内去了。

秋梅看着春菊的离开的背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也只是转瞬便又低头继续洒扫起来。

世子夫人一向是宽厚的,他们大房的所有姨娘在没怀孕前,都会喝调养身子的药,王婆子是世子夫人院里的,昨夜世子爷宠幸姨娘后,世子夫人差王婆子来给养身子的药倒也是正常。

*

另一边,溪院。

怀着孕的徐柳玉正站在院内来回踱步,她此刻眼下青黑,面色也有些蜡黄,显然是未休息好,这令她本就不出彩的容貌变得更为暗淡了。

这是她来侯府过后,遇到头一回进新人,她心底酸楚又难受,却也是毫无办法,昨夜她的得知世子爷宿在杏花苑后哭了许久,就连眼睛都哭肿了,都没能等到世子爷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于世子爷而言是不同的,毕竟她曾救过世子爷,曾与世子爷日夜相处过一个月,但现实却给她沉重一击。

即便是她怀着孕,世子爷依旧是要迎新人入府,她只是对方后宅中的一个妾室,还只是良妾,连贵妾都不是。

“姨娘,眼下日头也出来了,天气也热了,您如今还怀着身孕,要不回屋去等吧,”珍珠扶着徐柳玉脸上满是担忧。

徐柳玉哪里能听进珍珠的话,她是不肯进屋的,今早世子爷一离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