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道:“你真是疯子!连太后娘娘的话都不听!”
她的怒骂并未让裴知砚产生一丝一毫的羞恼或许愤怒,男人眉梢微挑,意味深长睇着她,抬手把许滢鬓边的乱发往后拂去,“别把朕说得那般不孝不悌,母后的话,朕自然是要听的,只是近来母后絮叨选秀的事,一直想抱孙子,朕也不能拂了她老人家的意……”
话音到这儿,裴知砚的手游移到许滢的小腹,暗示性的轻点。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激得许滢汗毛竖立,大惊失色:“我不要……”
拒绝的话没说完,就被男人一个阴鸷的眼神瞪回来,她能察觉到后背紧靠的胸膛起伏不定。
他在生气。
为什么生气?因为她骂了他,还是因为她不愿意生孩子?
实在太荒谬了,堂堂天子怎能逼迫臣女!
“做朕的皇后,让你很委屈?”男人淡淡说着,眼神仍旧阴恻恻。
许滢眼眶红红,怎能不委屈?
前朝太后和幼帝,待她如亲人,裴知砚入京后,太后饮毒而亡,还将幼帝逼落悬崖。她是前朝昭告过天下的皇后,若做了裴知砚的皇后,岂不成了势利小人,将来下了阴曹地府,还有何面目见太后和幼帝。
不仅心里这关过不去,长安流言蜚语也会压垮煦王府。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喜欢他!
可她人已在紫宸宫,兄长还在他手上,根本没有第三条路供她选择。
在皇权下,她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罢了。
想通之后,许滢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哑声道:“可以。”
听到她的回应,裴知砚阴沉晦暗的双眸,仿佛照进一丝天光,星光熠熠,可接下来许滢的话,又打破了他的幻想。
”我陪你十日。”
“十日之后,桥归桥、路归路,你再也不能纠缠我。”
她全当被狗啃了,忍过这十日,日后也就清静了。
一阵僵凝的寂静之后,两根手指挑起她的下颌,裴知砚凝眉看她:“你当真要这么选?”
许滢心如死灰,目光涣散:“我还有的选么?”
那道幽邃视线在她霜雪般凝白的脸庞流连几番,他掀唇一笑:“好得很。”
竟不知她厌弃他至此,连皇后之位都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