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美人满脸焦急,又对着秦婉卿下跪,哭得梨花带雨:“皇后娘娘明鉴,嫔妾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嫔妾这胎不稳,在嫔妾的家乡有风俗,怀胎未满三月不可对人言,嫔妾也是为了肚子里的龙嗣啊!”

她说着,恶狠狠看向虞昭仪:“嫔妾不似虞昭仪这等恶毒之人,她明知嫔妾有孕,还等在湖边,找借口把伺候的宫人全都支走,跳下湖陷害嫔妾,现在还不死心,还想怂恿娘娘您对嫔妾下毒手。娘娘,虞昭仪才是居心叵测之人,请娘娘为嫔妾做主。”

秦婉卿摩挲着自己有些发红的手心,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方美人有孕之事,本宫会如实禀告陛下,也会让掖庭局记录在册。至于你们俩的恩怨,别牵扯本宫,什么都好说。”

她眼神看向妙画和香书,两个丫头立马领会:“各位主子娘娘,我们皇后娘娘身体不好,这会儿该休息了。”

大雍朝的皇后娘娘是个病美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皇后娘娘既不罚虞昭仪,也不罚方美人,想搞事的贤妃根本找不到抨击她的地方。

都说要禀告给陛下了,怎么处置两人,自然就是皇帝的事。

秦婉卿这个甩手掌柜做得心安理得。

前世方美人的这个孩子不足三月就已小产,今生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裴璟行的后宫高手如云,没有谁希望大雍朝的第一个“贵子”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

秦婉卿眼神冷然,裴璟行的孩子,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死了不就死了吗?

她的两位阿兄也有孩子,前世全都被裴璟行斩首了。

这种人,合该断子绝孙。

“娘娘……”

妙画领着尚宫局的人进来:“再过几日就是打春宴,王尚宫把娘娘宴会时要穿的新衣送来了。”

尚宫局为皇后娘娘缝制的春衣,巧夺天工之余,做工精美,针脚缜密到完全看不到缝合的痕迹。

秦婉卿喜欢波光粼粼的鲛纱,因为鲛纱配上金银丝线和细碎的珍珠,不管是在灯火还是日光下,都能四面八方的绽放耀眼的光芒。

此时王尚宫送来的这件紫粉色流光曳地裙就是鲛纱制成的。

说是天衣也不为过。

秦婉卿身姿丰腴,腰带一束,就展现出傲人的风姿来。

“娘娘也太好看了……”

妙画年纪最小,性子跳脱,见满室华光也掩盖不住秦婉卿那张美得令天地失色的脸,不禁看得痴了。

王尚宫在一旁笑笑:“微臣也从未见过像皇后娘娘这般容颜倾国的女子,能为皇后娘娘制衣,实在是尚宫局的福分。”

民间贵女多喜欢效仿皇后的穿衣打扮,贵族女眷更是以能买到同款为荣,尚宫局是可以对大臣女眷开放的,也算朝廷营收的一门生意。

尚宫局生意做得好不好,还要看皇后娘娘的新衣和新首饰够不够多。

上一世王尚宫送来的衣物出了纰漏,秦婉卿一怒之下免了王尚宫的职,让王尚宫的徒弟上了位。

结果那人早就选择站在了秦婉卿的对立面,在害她这件事上不余遗力,她被冷落之前,就已经身中数种致命毒药。

想要她死的人,从来不止贤妃和杜若兰。

后宫妃嫔有一个共同的认知,秦婉卿是她们共同的敌人。

只有把皇帝的白月光弄死了,她们才有争夺的机会,否则她们就算斗倒了整个后宫,也不可能得到裴璟行的一个眼神。

秦婉卿,是后宫公敌。

要想杀了她,就要先毁了她的脸。

皇后娘娘,脸在江山就在。

这一次,对自己忠心耿耿的王尚宫不会有事了。

秦婉卿低头,指着纱衣下一处特别不显眼的线头:“这是什么?”

她状似不经意的一扯,鲛纱襦裙从胸下一整个崩裂开。

“啊!”

“娘娘!”

王尚宫笑容急收,浑身的冷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