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母妃是一位深明大义的好母亲,臣很敬佩她。
臣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臣收拾收拾这就离开这儿,不能扰了她的在天之灵。」
他压低嗓音道:「尘轻安,离开京城,离开朕,你还有地方可去了吗?」
「臣打算回老家了。」
「回老家,好一个回老家,是想一个人找地方等死吗?还想瞒我多久。」
他向我吼道:「你中毒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你,为什么不告我。」
静默了良久,我才缓缓开口:「陛下,这就是臣的命,没人能干涉的。」
他眼眶微微发红道:「朕是天子,朕想留就一定能留得住·。」
我看他孩子般赌气的发言,忍俊不唆道:「陛下不需为我费心的,我已经帮不上陛下什么了,不必在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精力和时间了。」
他冷哼一声,「谁说朕为你费心了,你昏迷这几天都是悦儿在照顾你,你死了都白费了悦儿的良苦用心。
你得给朕好好活着,朕就算寻遍天下名医也会把你治好。在这之前,你不许死,记住了没?」
我点了点头,「记住了,谢谢陛下。」
23.
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多半时间都在昏迷。
醒了不是在吐血就是在咳嗽。
我意识模糊之中似听见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柳澜悦带着哭腔说道:「玄澈哥哥,你快想想办法救救轻轻,她还那么小。」
周玄澈轻抚着柳澜悦的后背,「悦儿,你别急,她体质那么好不会那么轻易就死了的,我会救她的,她一定会没事儿的。」
「你不许说死这个字,你快给我呸呸呸。」
周玄澈看着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的我喃喃道:「她不会有事儿的,一定不会的。」
我能感觉到,每天半夜的时候周玄澈总会来探我的鼻息,确认我还没咽气后,他会待上好半天才会走。
我靠在柳澜悦的怀里,明明阳光明媚,我却感受不到来自太阳的一丝温暖。
「你还记得打猎的时候说的话吗?先喝醉倒下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件事情。」
「记得,我记得。」
「以后不许再离家出走了,外面很危险。」
我不在了,没人会陪你一起去任性了。但后半句我并没有说出口。
「都听你的,我不乱跑了。」
「还有,你的那本小人书里我藏了一封信在里面儿,到时......得麻烦你举行完封后大典转交给陛下。那是我师父留给他的。」
「转交什么,要给的话你就亲自给他,本小姐不干替人转交的事情。」
「你要是帮我这个忙的话,我就笑给你看。」
她哽咽着道:「谁稀罕呢。」
24.
「轻轻。」
「我在。」
「轻轻。」
「我在。」
「轻轻。」
「我在。」
「轻轻。」
「澜姐姐。」
「轻轻。」
「......」
她紧紧抱住我,滚烫的泪珠掉落在我的脸上,可我已经不能再回答她了。
我不知道的是,从不信神佛的周玄澈此刻正跪在寺庙里面儿为我祈福。
那天的风很大,大到将我这粒尘埃彻底吹散于世间。
也不知道他回来后,看见我已经变成了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不顾他人阻拦,疯癫的将我抱在怀里,企图用自己的体温将我冰冷的身体捂热。
还为我戴上他替我求来的平安符。
更不知道他在看完那封信后心存愧疚病了大半年。
25.
我并没有看过那封信里的内容,如果我有幸活到周玄澈称帝立后,他就可以见到这封信。
如果我不幸没活到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