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装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实际上,还是个受不得激的少年人。
窦慎格一脸愠怒。
却又故作平静。
“徐掌柜、须知我窦家倒也是算是诗书传家,早些年前,还曾受过太祖皇帝的褒奖。”
“且,徐掌柜运送粮食我能理解,可你为何非要将粮食价格弄得比窦家联合粮行,低得太多!
你这样做——
灾民都去买徐掌柜家的粮了,都不给窦家一点汤喝嘛?”
徐斌整个人散发着悠然气息,并不答话。
就是一副我不给你面子又如何的说辞。
良久,徐斌淡淡道:“挣钱当然无可厚非!
可你窦家他娘的,将大米都卖到五十、六十、甚至七十文一斤了,我看那周扒皮一样的地主老财也不过如此。
我虽不是良善圣母人家,也看不惯似尔等这种吃人血、喝骨髓的货色!”
“欺人太甚!”
呵斥声从窦家人那边传了过来。
窦慎格生气倒是真的生气,倒是不至于立刻和朱氏撕破脸的意思。
毕竟,人家有王府的背景。
刚才喊一声,家族诗书传家,被皇帝褒奖,也是在抬高自己身份。
窦少低声道:“徐掌柜,实不相瞒,在下,应天府和都察院都有人能说上话。
算了,直说吧,左副都御史是我老丈人。
徐掌柜采买仆役,还都是一些容貌周正的年轻女子,到底是采买,还是贩卖人口,这里面的说法很有讲究。
这些事,你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吧?”
徐斌面色阴沉,娘的,狗东西,怪不得知道布行有王府背景,还敢在自己面前支棱。
这是有人在背后撑腰啊,特别是都察院那帮见人就咬的疯狗。
不好惹啊。
窦家声势甚大,窦慎格不劝还好,越劝反而让这帮子人越发激进。
更有甚者,有几人偷偷摸摸想要下黑手,厮打那胖乎乎少年人。
窦慎格气得不行,这他娘的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住手!”
嘶吼一声,毫无作用。
徐斌来得时候,没带多少人。
心腹小参子脸色苍白,躲在徐斌身后:“嘿,少爷, 你放心,我待会好好抽对面那孙子一遍。”
徐斌:“怕不怕?”
“不怕,不就是打架嘛……”
徐斌:“那你把我胳膊撒开。”
窦慎格大喊:“窦家人听着,冷静,不至于动手,有辱斯文。”
窦家人:“你别管,王府背景又如何,现在做生意讲究一个公道,这件事就算闹到了陛下面前,窦家也不怕。”
窦慎格心里将这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王府背景如何?我且问问你,当今皇帝有几个儿子?
他老朱家护犊子就是传统!
真以为窦家和朝堂上几位大员,关系暧昧,就能在应天府蹚水走?
幼稚!
留着应天府、都察院的人脉,就是震慑!
没炸的火铳,远比已经炸过的火铳更有威慑力。
你不知道身后人给不给力,就像火铳会不会是哑弹一样。
复又一想,你他娘这是想坑死我啊,这饭局是我请朱氏布行的人过来的,事情闹大,我看这窦氏粮行掌舵人,和我压根没关系了。
“诸位兄弟,听我说!”
窦慎格示意一番远远站在旁边的心腹,心腹心领神会,钻了进去,很快那人都闭紧了嘴巴。
还没等他长舒一口气,“啪”。
瓷杯砸在他头顶,顿时起了一个大包。
“娘的,是谁?”
还没等他好好发火,茶水、茶叶、紫砂壶……乱七八糟的东西闷头砸了过来。
心腹拽着徐斌,在护卫的带领下,边打边退,虽然稍显狼狈,总算安全到了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