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嚷什么呢?”庆辰被小女孩吵醒,显得有些不悦。

“刚开始放粥有什么好急的,那些粥里都掺了沙子。尤其是最上面的粥,稀得跟水似的,沙子还多。再等等,老子还没睡舒服呢,一边呆着去。”

庆辰昨晚上在青楼站了一夜的岗,鸟都累了,何况是人?

直到寅时城门打开,他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休息。

此刻,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觉,补充体力。

小女孩委屈巴巴地撅了撅小嘴,似乎有些不甘,但又不敢再去打扰那躺在破旧席子上的青壮男子。

过了一刻钟,小女孩急匆匆地奔了回来,她边跑边大声呼喊:“大哥,大哥!粥要被抢光了,快没啦,大哥!”

“辰哥儿,你看...你看这怎么办?”河畔,一位年近三十却依旧风韵犹存的妇人,放下手中正在河边浆洗的衣物,面露忧虑地走了过来。

听到妇人那轻柔又带着些许担忧的声音,庆辰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二弟,你留在这儿陪着二娘和小妹。三弟,你带上盛粥的器具,跟大哥一起去弄点热粥回来。”

“大哥,早准备好哩!”一个脸庞略带稚气的十二岁男孩,跃跃欲试地跳了出来,他手里捧着一个大水瓢,脸上写满了期待。

“去去去,拿这个顶个鸟用,咱们五个人,够吃个淡,去取个木盆来!”庆辰瞥了一眼那水瓢,黑着脸呵斥了一句,然后庆辰指着茅草屋里面的一个木盆说道。

显然,一个木盆可比水瓢大的多了,就算是稀粥,也足够七八个人喝的了。

三弟庆安被庆辰的话吓得缩了缩脖子,赶忙跑去拿木盆。

妇人在一旁看着,心知肚明,她的两个儿子从小就对这位大哥敬畏有加,就连她自己,在面对这个名义上的儿子时,也总会感到一丝惧意。

十天前,辰哥儿因重伤陷入昏迷,然而他却在第二天苏醒过来。

照顾庆辰来到了津城之后,尽管他的态度较之前稍显温和,比以前生人勿近的样子好了一些,但对外人的警惕与敌意却更加明显。

小妇人是个医女,她原本是远离府城的一个小镇上地主管家的续弦妻子。

而原主庆辰,正是这位管家与其前妻的独生子,他的生母在生下他后,不久便离世了。

几年后,这位管家娶了这位医女,生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小女儿。

原主庆辰,他曾是地主儿子的伴读书童。

然而,随着年岁的增长,受到侍卫们口中江湖传说的熏陶,他也开始涉足武艺,略知一些拳脚功夫。

原主庆辰,在家中总是对小妇人和弟弟妹妹们不假颜色,甚至时常呵斥他们。

不过有外人欺负的时候,他总是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保护他们。

小妇人虽然总是唯唯诺诺,但还是始终无怨无悔地照料着他们全家的生活。

后来有一年,原主庆辰偶然救下了一位身负重伤的江湖中人,并从他那里获得了一套珍贵的内家武学秘籍。

虽然江湖客没撑多久还是咽了气,但原主庆辰凭借几年的私塾教育和江湖客的临终指点,独自钻研并苦练了那套功法好几年。

他的武功虽未达到三流高手的境界,还差上些许,但对付三五名壮汉,已是绰绰有余。

三流高手看着名头不起眼,但已非不入流之辈。

但他们的实力已超越普通武者,仅凭双拳便能轻松迎战十人之众。

然而,今年遭遇了一场大洪水。

原主庆辰的生父和地主在巡视田地时失踪,被洪水冲散,生死未卜,恐怕已凶多吉少。

灾难接连不断,镇子附近的山匪也趁乱袭击了他们的镇子,抢钱抢粮抢女人,无数无辜百姓因此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也幸得原主庆辰有几手功夫,护着二娘他们,杀出一条生路。

但也是被砍中了几刀,负了重伤,最后支撑不住,昏迷在逃亡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