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庆春脸色突变,即使九十多,也还是有着军人的威严,直接转移目标,"暖丫头,别忘了答应温爷爷的事。"
握着温暖的手紧了些,温以南侧目看着她脸上的变化,明显挂上不悦。
"是。"温暖记得那件事,眼眶湿润润的。
"温奶奶在哪儿,我先去看看她。"
她想逃离这里,掩盖自己的情绪。
"估计午睡刚起,在房间佣人给她梳头。"顾予晗也是发自内心心疼温暖,从小失去双亲,怪可怜的。
温暖站起身,温以南还在拉着她,她冲他轻轻摇摇头,手只好被放开,礼貌道:"嗯,我去看看她。"
温以南一直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那么的单薄,眼眸的厉色逐渐上升。
宅子很大,温暖慢慢的踱步着,哪里是去看谁,是找个借口离开松口气。
院子的亭台楼阁,她穿着单薄的旗袍,被凛冽的寒风吹着,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没人看到她的悲伤。
她好像从来没想过,温以南会结婚这个问题,一直沉浸在他的宠爱里任性妄为。
"暖暖,是你吗?"刚从房里出来的裴容婉,在回廊看到了温暖站在院子里,只穿着单薄的旗袍。
她迅速的擦干眼泪,转身点头,鼻音浓重,"嗯,温奶奶,是我。"
"快过来,穿那么少!去给暖小姐拿衣服。"
裴容婉担忧起来,一年才见一次的小温暖,竟然慢慢长得落落大方。
她有见过温暖亲生父母亲的照片,就像是两个人最相爱时生的最漂亮的孩子。
温暖缓缓的走过去,脚太冷,穿着高跟鞋的脚都不听使唤了,走得异常的艰难,眼泪又不争气的涌上来。
裴容婉拉过她的手,心里感叹小姑娘被养得真的吹水芙蓉,
"这小手凉的,这小脸冻得,温奶奶都心疼了。"
"我没事,温奶奶别担心。"在温家长辈面前,她总是最乖巧的。
温以南拿着她的大衣赶到,严肃语气在身后响起,直接披在她身上,
"谁说没事的?大衣都不记得拿!"
他又低头看了看她的脚,眼神都是怒气。
"奶奶。"他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对裴容婉点头打了个招呼。
裴容婉看着眼前的两人,心里竟然暗自想道:要不是年龄差太大,暖丫头跟以南真的哪哪都合适。
"走吧,陪我听戏去。"裴容婉笑着,拉着温暖的手,去了宅子的戏园。
老太太爱听戏,温祁连专门给辟了两个戏园,一个在室外,一个在室内。
今日温暖生日,专门请了昆曲名家过来唱戏,年年如此,倒也是百听不厌。
……
一行人都到了戏园,美其名曰是温暖的生日,实际都是老太太说了算。
裴容婉笑呵呵的让佣人把戏单子给温暖,柔声细语,"暖暖,今日你生日,你来开点。"
她心底翻滚思考了一会儿,轻声细语道:"那来一曲《牡丹亭》吧。"
温以南眉间出现了一丝躁郁,久久压不下去。
好戏开场,幽幽吟哦……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温暖本是笑着的,听到这几个字,眼神暗了下来。
无人知其心酸,那是不能言说的痛。
看着自己养大的小猫儿,温以南心里仿佛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用力的攥了攥手。
"暖暖,近日的作品如何?"裴容婉虽然看着台上的戏,却不忘关心温暖的发展。
温暖在京圈是个有名气的国画家,靠的还是温家的资源,谦虚回答,"在准备中了。"
"嗯,年轻要多画,温家会帮你托着的,毕竟你父亲对我们温家有恩。"裴容婉抿了一口茶,专心继续看戏。
相继无言,在座的都在各怀心思。
晚饭时间,温祁连终于到家,大家才去了饭厅准备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