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原本精神的神情瞬间松弛下来,身子都有些瘫软,不自主地靠住桌子。
“殿下,您没事吧,要不要臣叫太医过来?”李景隆心中一紧,赶紧扶住朱标。
“不用、不用。”朱标喘着气,头上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虚汗。
李景隆听见朱标的语气十分坚决,也只叹口气,坐了回去。
“殿下,您要保重身体啊。”李景隆真心说道。
“我也想,但是做不到啊,九江,你知道我这些年有多难吗?”朱标苦笑两声。
“殿下每日为国事而操劳,群臣有目共睹。”李景隆转了转眼睛,突然朝朱标凑近了几分。
“微臣在近郊有处庄园,景色甚美,太子何不去修养修养?”
“这——”
“哎呀,殿下疲劳过度,适当休息是应该的,朝事是永远做不完的。”
朱标沉默片刻,最终拒绝了。
“算了,我明日就要去陕西巡视了,等回来再说吧。”
朱标轻抿了一口杯中美酒,问道:“九江,说实话,孤这心里有些不踏实。”
“哦?殿下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给九江听听,很多事说出来就没事了。”
“唉,孤总有种预感,此行去陕西,会出事。”朱标眉头紧锁。
“那——要不咱们别去了呗?”李景隆起身给朱标添满酒,试探地问道。
“不行啊,二弟在西安做的混账事太多了,最近边关不稳,他还是边塞藩王,不能急着召回,但除了父皇,也就只有我的话他会听,总不能父皇亲自去吧?”
“这样啊......”李景隆思忖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
“殿下,微臣听说最近大街上,有个面具老者在摆摊帮人算卦,而且极为灵验,不如我们也去算一卦?”
朱标闻言,心中一动,眼睛微微亮起。
“嗯!你这么一说,孤也好久没有微服私访了,来人,准备衣服!”
说着,两人换上一身便服,朱标在李景隆的带领下,朝着那面具道人的摊位走去。
大雨停歇之后,眼看着太阳再度透过云层照亮地面,不少商贩心里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把自己的摊子支开,大街上又恢复了之前热闹的景象。
而在大街的尽头,有一位戴着面具的老者盘膝而坐,他的身边矗立着一杆太极图,上书“卜卦”二字。
李景隆来到面具人面前,拱手行礼道:“老人家,我身边这位,是我们家的大少爷,他最近要去一趟陕西处理生意上的问题,不知此行,凶吉如何?”
面具老人闻言,缓缓转头,那精亮的眼眸透过面具上的孔洞,将太子朱标收入眼中,随即伸出手,示意朱标将手递过来。
朱标微眯了下眼睛,将手递到老者手上。
说实话,由于父皇朱元璋的影响,他也不太相信这卜卦之说,这次过来,也只是为了安自己的心。
按那些宫中侍读的说法,自己衣着华贵,这面具老者应该会往好处说,讨自己一个欢喜......
不料,老者摸了摸朱标的手后,淡淡道:“公子此行,必有大灾。”
什么!
朱标的眉头一下子就紧锁起来,李景隆心中暗道不好。
“老人家,我们公子身份尊贵,镖卫众多,你莫不是在说笑?”
而朱标的眉头突然紧锁,并不是因为老者说的那句话。
而是他的声音,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
老者呵呵一笑,道:“当年大唐李建成身为太子,身边也有护卫,不还是在玄武门被秦王一箭致命?”
李景隆被这话吓了一跳,悄咪咪地看一眼朱标的脸色。
嗯——朱标沉思中。
见他似乎没有生气的意思,咂巴了两下嘴巴,继续问道:“那你说,这灾如何解啊?”
“解灾?”老道捂紧了脸上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