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喧嚣。
叫卖声,嬉笑声,骂街声,絮语声,棋子落板声,轱辘声,杂耍地敲铜锣声……一声叠一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密集。
许鸢痛苦地捂着脑袋,一阵晕眩以后,颤了颤眼睫,迷迷糊糊看见一群人影。等完全适应了光影变化,她才彻底睁眼,打量这个浑然陌生的国度。
身前是一家赌坊,赌坊前旗帜飘扬,时不时有人被人架着扔出来,又有人前赴后继地冲进去。身后是一家客店,二楼临窗坐着几个喝酒的男子,酒博士游走其间,来往的商客进进出出。而她的左右手,是车水马龙,热闹熙攘的长街。
许鸢揉了揉眼睛,依然不敢相信这穿越般的真实画面。这是她第二次进入心跳游戏了,可是这个游戏缔造的世界仍旧让她觉得很新鲜。
她正发愣,一旁有个小哥突然搭上她的肩膀,嬉皮笑脸道:“兄弟来都来了,何不进去赌两局?”他一面笑,一面把许鸢拽进赌坊。许鸢还没来得及说“不”,人已经被拖了进去。
许鸢是一个典型的宅女。大学毕业以后一直没有工作,而是待在家“啃小”。她有一个异父异母的弟弟。许鸢的父母喜欢孩子,生完她以后又不能再孕,就领养了陶海逸。
陶海逸小时候很无赖,不爱读书不守纪律,她本已经放弃这个弟弟,他却开挂似的逆袭上了一所重点大学。陶海逸不希望她出去打工挣钱,希望她继续自己的绘画梦想,所以在学习之余做了许多兼职。可惜经年以后,他却“成功”把她养成了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连梦想也没实现的loser。
他们在帝都A大附近租了个不大不小的房子,两室一厅,配厨房卫生间及阳台。因为学习服装设计的缘故,陶海逸对审美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所有装修都是他一手操办的。
五天前,陶海逸推说学校里有事,过些日子才会回来。许鸢面上不舍,心里却乐开了花。
陶海逸是标准的三好学生,她不想带坏他,每次玩游戏都要偷偷摸摸的。现在好了,他一去三四天,她正好溜进游戏里玩个痛快。
也不知怎么的,陶海逸说好几天回来,但几天又过去了几天。但许鸢满心满眼都是游戏,哪里考虑到他。
尤其是近年,乐游公司推出了一款逆天的真人体验游戏,作为游戏迷,她当仁不让,游戏推出不久就去注册了一个号。
乐游公司总部就在帝都,离学校不远。那款新游戏的体验区也建在帝都的郊外。
这款游戏最大的特点是“真人体验”,游戏里的场景人物都是虚拟的,玩家不仅能亲身体验不一样的世界,还能通过完成任务获得奖励。
她记得,有一个名为“万鑫赌坊”的新区,最近的奖励是一个她梦寐以求的服的版权,市值两万元。一起玩游戏的人嚷嚷着要,如果她做任务成功了,版权费就免了。
因为游戏还在内测,而且公司限定了每天的客流量,在注册时要进行测试,所以玩家相对较少。她恰好通过了测试,还玩过一次。 听不少经历内测的玩家说游戏不错,只是任务变态难。许鸢并不觉得,毕竟这种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许鸢早起就打车过来了。车子行过一条长长的无人街,一座欧洲中世纪古堡般的建筑映入眼帘。古堡坐落在茂盛的高草间,大门洞开,里面漆黑一片,好似一只怪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许鸢下了车,慢慢走过去,走进那漆黑的洞口,视线立刻亮堂起来。她的面前是个大厅,正前方是个大理石柜台,一些工作人员正在和玩家交流。柜台上有一个屏幕,猩红的字幕刺目得紧。
许鸢定定看了会,只有几个惊悚的虚拟角色,反复说着一句话:“人生就是一场游戏,你,敢陪我玩吗?”
大厅左边有一个发放衣服的仓库,仓库前坐着几个工作人员,把住仓库门口。他们一面发放最初的体验服和特殊的隐形眼镜,一面给玩家发放一种“能量丸”。隐形眼镜能让玩家身临其境,而能量丸则能将游戏里的食物转换为能量供玩家生存。目前这些东西